“可不是嘛,这种人就该遭雷劈!”
“能住在城里,还有间赚钱的杂货铺,家里不缺钱才是,真想弄个孩子也不难啊,干啥要偷呢!”
听到这里,二棍子解释道:“张家确实不缺钱,本来想偷偷买一个孩子,挑了好些日子没有合适的。看到小木就觉得小木年纪小能养熟,长得又跟张掌柜有几分相似,说成是张掌柜的外室子,张家的族人不会怀疑。”
众人恍然大悟,这张家还真是又坏又蠢啊!
不过要是没有秦老爷子和赵绣绣,二棍子就找不回小木,那小木早晚会被张家养熟,成为张家所谓的儿子。说起来,张家好像也不算蠢,至少这一番计划没啥疏漏。
“老爷子,您咋知道小木在京溪县的?还有绣丫头,小木被藏在张记杂货铺掌柜家你都能知道的一清二楚,这到底是咋回事啊?”
此时,秦家的院子里,站满了闻讯赶来的村民。他们将还算宽敞的院子挤的满满当当,连屋檐下也站满了人。甚至有人挤不进来,直接站在大门口踮起脚尖往里面张望,都想知道秦老爷子和赵绣绣是怎么知道的。
秦老爷子的脸上不见之前的难看之色,他知道自己费尽心思替赵绣绣遮掩“预知梦”是白费力气。他这个外甥孙女“志向”大根本不领情,指不定心里已经把他恨上了。
对上一张张好奇的脸,秦老爷子像是老了好几岁。他疲惫的摆了摆手,指着赵绣绣:“你们想知道啥,就问她吧!”
说罢,他转过身一步一步缓慢的往屋子里走去。
围观的村民们意识到不对,不自觉的让开了路,沉默地看着秦老爷子跨过了门槛。不知怎的,他们发现老爷子的背似乎一下子弯了不少。
知情的秦山等人狠狠地瞪了赵绣绣一眼,一个字都懒得跟她说,拨快人群快步走进屋里。落在最后的苗老太看着赵绣绣,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后只留下一声长长的叹息。
看着秦老爷子和苗老太头也不回的身影,赵绣绣心里涌起一股巨大的恐慌,不自觉的上前两步失声的喊道:“舅爷爷,舅奶奶!”
已经回到屋里的秦老爷子和苗老太并没有应声,不知道是谁,“哐”的一声大力的将房门关上了,隔绝了村民们或错愕或惊疑的目光。
房间里,秦老爷子坐在床头,手里摩挲着那只每日要用来敲几下背的捶背。
苗老太知道他表面上看不出啥,心里指不定多难受,就接过捶背一边捶一边劝道:“老头子,孩子大了主意就大,咱们两个老家伙安安心心的过日子就成了,管那么多作甚。”
秦老爷子摇头苦笑:“管多了,遭人嫌。”
苗老太急忙说道:“不能这么说,这个家里除了你,都不是能拿主意的人。老大就不说了,一根肠子通到底,容易得罪人;老二小心思多,看不太长远,得了眼前的利,会吃后面的亏;老三呢,一门心思钻进书里,家里的事儿他也顾不上。这个家要是没有你这根大梁撑着,日子不知道会过成啥样。”
秦老爷子看着陪伴自己将近三十载的老妻,忍不住握紧了她的手:“哪有你说的这样好,这些年要不是你忍着我这坏脾气,咱家的日子也不是人过的。”
苗老太的脸上露出笑容,嗔怪道:“说啥忍不忍的,当年爹娘担心我性子软,遇到厉害的婆婆会吃大亏,就到处打听婆婆软和的人家,后来就瞧中了你,觉得你是个有担当能立家的,能护住我。早些年,你脾气是大了些,我这心里确实有委屈,可我脾气太软不拿事,家里的大小事就得靠你操持着,你也没嫌我没用啊!两口子过日子,斤斤计较伤情分……”
在苗老太细声的安慰下,秦老爷子的心情渐渐好转。
苗老太犹豫了一下,问出了进屋后就想问的事:“绣绣那事儿瞒不住了,明儿个还要不要送走?”
秦老爷子刚刚好转的脸色,又冷淡下来:“怕是送不走了。”
苗老太就是性子软,不代表人糊涂。听得老伴儿这么说,稍稍一想就明白了,不禁叹了口气:“绣绣傻啊!”
秦老爷子的脸色更冷了:“她不是傻,是‘聪明’过头了!”
苗老太见状,顿时不敢再说什么,怕他气出个好歹。
这件事一出,她清楚老伴儿是对绣绣彻底失望了,就算不得不把人留下来,也是给一口饭吃的事。只要绣绣行事不影响到自家,以后怕是不会再管了。等绣绣年满十五岁,再给她找个合适的婆家,算是全了当年对姑奶奶的许诺。
另外两个屋子里,秦山和林秋娘以及秦川和赵草儿指责了赵绣绣一番后,也讨论起赵绣绣的去留问题。讨论过后,都断定赵绣绣会被青山村留下来。
对,不是秦家,是青山村!不为别的,她有神秘莫测的预知能力。
就拿这次小木丢失一事来说,要不是她的预知梦,小木不可能这么容易就被找回来。有了这件事,她在村里人眼里,不再是那个无父无母的小可怜,而是那个能够帮助整个青山村预测吉凶的“神人”!
这么一个“神人”,留在村里多好,被送走了以后谁家遇到类似二棍子家的事,找谁帮忙去?
青山村就是秦家的根,在没有能力与整个青山村对抗之前,就只能捏着鼻子留下赵绣绣,除非她自己愿意离开。单看她之前的表现,怕是没这个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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