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他们害怕偷了安家的东西,安家愤怒之下砸钱拼人脉要把他们捉住。可是最近也不知道咋回事,无论他们在乡里偷鸡,还是到城里摸人钱袋,就跟得罪了财神爷似的没有一次成功。
哪怕他们见机快,在被人发现的时候及时逃走,还是被逮到了两次,用以前惯用的法子才逃过一劫,不然早被人打断手脚了。
看眼就要过年了,连日没有进账钱兜儿就要见底的几个人憋不住了,商量一番后决定干一票大的,拿着分到的钱回村快快活活的过个肥年,运气好的话来年都不用为钱发愁了。
正好安家请了戏班子到村里唱戏,他们自觉机会来了,就盯上安家这头大肥羊。
说完该说的话,六个人就跟老鼠进了米缸一般,到处搜罗值钱的物件,不到半个时辰就偷到了几个包袱的东西。
王麻子三人在主屋里偷的多是金银和值钱的器物,另外三个人没那么好运,接连摸了好几个屋就只摸到了几两碎银,于是就把连人家柜子里崭新的缎面塞到了包袱里,指望能换上几个钱。
估摸着一炷香的时间到了,六人背着包袱一路顺利的来到了西边的院子里。
王麻子的包袱最为贵重,其他人第一个助他攀上了大树。就在王麻子欲跳上院墙逃走的时候,突然双腿抽筋使不上力,在丁三等人的低叫声中,从丈余高的树上重重摔下来。
“嗷——”王麻子一声惨叫,额头上冒出豆大的冷汗。
“王哥,你没事吧?”丁三吓了一跳,赶紧冲上来捂住王麻子的嘴,生怕他乱叫唤把留守的仆人吸引过来。
“腿、腿摔断了……”感受到左腿传来的剧痛,王麻子惊恐地看着丁三,死死地抓住他的手:“快,快带我离开这里!”
丁三一听,眼神落在王麻子背着的包袱上,神色变幻不定:“王哥,你先把东西给我,等我们先把东西丢到外面,再想办法把你弄出去。”
“不行,你们得先把我弄出去!”王麻子又不傻,在这种紧要关头,他不会相信任何人:“快点,再拖下去安家人就要回来了,到时候咱们谁也别想跑!”
听出王麻子话里的威胁之意,丁三暗暗咬牙,对傻住的侯六四人低吼道:“还站着干啥,快想法子把王哥弄出去!”
侯六四人一听,相互对视一眼,从彼此的眼里看到了别样的东西。
“王哥,你的腿真的断了?你要不站起来试着走走,兴许只是扭到了。”侯六按捺住心底的兴奋,意图将王麻子扶起来:“这院墙太高了,咱们在不惊动人的情况下把你弄出去不是件容易的事。”
王麻子也不敢相信侯六,面色煞白的说道:“是断了,你帮我弄几根绳子过来,到时候你们就站在院墙上,把我从下面拉上去。”
侯六皮笑肉不笑:“还是王哥聪明,这么快就想到了法子。”
王麻子见他语气不对,顿生提防:“那你还不快去?”
侯六点点头,当真放下背上的包袱转身要去找绳子。
就在王麻子以为自己想多了时,侯六趁他不备两手死死地掐住他的脖子,让他不能出声:“王哥,走啥走啊,你就留在这里,替哥儿几个好好承受安家的怒火吧!”
丁三等人蜂拥而上,摁住挣扎不止的王麻子。其中一人更是抽出王麻子腰间的匕首,抵在他的脖子上:“王哥,你最好别乱动,弟弟怕手抖,一不小心把你的脖子捅出个血洞!”
王麻子感受到脖颈间的寒意,惧怒交加的盯着丁三等人,想不通他们什么时候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联合起来,趁这个机会对自己发难。
“拿东西堵住他的嘴,再用缎面把他绑树上!”丁三没有解释的打算,将王麻子背上的包袱解了下来背到自己身上。
侯六等人就按照丁三的吩咐,把臭袜子脱下来塞到王麻子的嘴里,又从包袱里拿出缎面,用匕首分割成好几块,在捆住了王麻子的手脚后,才把他绑到树上。
做好这一切,确定王麻子不会大喊大叫招来安家人后,丁三就踩着王麻子的身体爬到了树上。看着没有半个人影的墙外,感受着包袱的沉重,他忍着高呼尖叫的冲动,伸出一只脚踩到了院墙上。
悲剧就在这一刻发生了,丁三双手抓住院墙,正要把树上的那只脚收回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包袱太重的缘故,让他一下子失去了重心,整个人就这样背朝下直直的从院墙上坠落下来
不巧的是,后背落地的瞬间,后脑勺重重的磕在了捆绑王麻子的大树上,他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就白眼一翻昏死过去。
王麻子亲眼看到这一幕,整个人呆住了。随即,他的脸上露出一个扭曲的笑容,笑话丁三白算计一场,要跟自己一样折在安家了。
“丁哥,醒醒,你快醒醒!”侯六脸色大变,冲过来使劲的摇晃着丁三的身子。没想到没把人摇醒,倒是后脑勺的血给摇了出来。
“侯六,快别摇了,咱们赶紧拿着东西快跑吧,这安家太邪门了!”另外三人脸色煞白的过来拉侯六,忐忑不安的环视四周,总觉得这院子阴气森森。
明明翻墙进来还好好的,要出去的时候两个人接连出事。想到这阵子一直走背运,连一根鸡毛都偷不到,他们很难不往神鬼上想。
“胡说啥,是他们俩不小心才会这样!”侯六嘴唇发白,咬紧牙齿克制心头的恐惧:“这里不能待了,咱们得赶紧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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