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陈丰突然出声:“多年前京隶一带出现大旱饿死了不少人,褚氏的先祖为了节省口粮让子孙活下去? 结伴住进一个山洞里活生生的饿死了。后来村里的老人满六十未死者? 会修一座瓦罐坟让他们住进去? 每天送一次吃的就在坟口添上一块土砖? 直到坟口彻底封死。”
胡家姐弟瑟缩着身子? 眼睛瞪得老大:“这、这太可怕了……”
“原来这事儿是真的啊!”秦山没有被吓倒? 就是面色不太好看:“以前就听人说起过,我还以为是乱传的。”
青山村和老牛村同属乐安辖内,但是两个村子一个处在大山,一个相对封闭,根本没有任何关联。有关老牛村的事? 青山村的人可能听过? 却是把它当作故事来听? 想不到会是真的。
另一边? 原本不想沾手减租这件事的村长,被褚二虎等人逼到了角落里,不得不做出选择。
他看了眼面带微笑的秦笑笑? 心底不由得一寒,猛地闭上了眼睛。等他再睁开时,直接看着还在煽动其他人的褚二虎,厉声喝道:“够了!”
褚二虎一懵,随即大声质问道:“村长,你这是要做整个村子的罪人不成?”
村长能被村民们推举为村长,必然有他的过人之处。他没有理会褚二虎的无理指责,对那几个跟他一个鼻孔出气的村民说道:“咱们老牛村四十三户人家,佃来的田地共计二百六十亩,除了秦东家的租子是两成半,另外三个东家都是三成。既然你们想减租想让老人孩子过好点,光秦东家的这点田地咋够,不如大家齐心协力,让那三个东家的租子也降一降。”
在场的没有一个是傻子,如何听不出村长说的是反话。
以褚二虎为首的一帮人恼怒不已,赤脸白眼的说道:“村长,原来你真的收了她的好处,铁了心要跟整个村子为敌了!”
村长暗暗叹了口气,看向剩下十来个没有表态的村民:“你们是咋想的?”
村民们面面相觑,他们当然想降租了,可是这件事太难达成了。万一成不了东家把田地收回去或是卖给了别人,他们上哪儿找租子少半成的田地,失去的粮食又找谁补?
纠结了一会儿,其中一人当先站出来说道:“村长,东家的田地挺好的,每年到手的粮食笔以前多出四五十斤,我已经知足了。”
有人带头,其他人也纷纷说道:“是啊是啊,这租子本来就没有多收,再逼着东家降租实在没道理。”
褚二虎等人一听,恨不得把这几个扯后腿坏他们大事的家伙揍一顿:“没种的东西,在一个黄毛丫头面前连屁都不敢放,你们还是不是男人?”
最先表态的村民梗着脖子反击:“至少比你们几个只会逮着软柿子捏的有种!”
可不,褚二虎他们敢如此大胆的逼秦笑笑降租,不就是觉得她一个小姑娘好欺负?不然这么多年下来,怎么没见他们逼迫另外三个东家减租?
“好,好,你们有种!”褚二虎凶狠的盯着村长等人,心里恨极了:“我倒要看看,你们佃的那几亩地,明年还有没有本事交上两成半的租子!”
这话简直是赤裸裸的威胁!
村长等人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很清楚这个混不吝的玩意儿干得出一把火,将他们辛辛苦苦种出来的庄稼烧掉的事。
这时,冷眼看了场好戏的秦笑笑站起来,笑盈盈的说道“村长,既然你有了决断,我便听你的,这租子不减了。”
村长朝她拱了拱手,笑的有些勉强:“东家仁善,少收我们半成租子,我们自然不能忘恩负义,做出威逼东家减租的事。”
“村长高义。”秦笑笑直接一顶高帽子戴在了村长头上,随即眼锋瞥了眼贼心未死的褚二虎等人,继续说道:“人敬我一尺,我还人一丈,你说是不是?”
褚二虎等人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果然只听她继续说道:“有人想做白眼狼,我岂有不成全的道理,以后我那五十五亩田全部由你们十二家耕种。”
“啥?”村长等人不敢相信这样的好事会落到自己头上,一时忘记了褚二虎的威胁,向秦笑笑确认道:“东家,您说的是真的?真的把所有的田地分给我们种?”
不怪他们惊喜,要知道这五十五亩田是上好的水田,冬季能种小麦,夏季能种水稻,只要风调雨顺精心侍弄,一亩田的出息总是比另外三家高出二三十斤来。
这些地平均分给他们十二户来种,每家能分到四亩半,这样一来只需从别处佃点旱地就妥了。关键是秦笑笑只收两成半的租子,如此他们每户每年至少多收两三百斤粮食。
“当然,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虽是女子,说话一样算数。”秦笑笑正色道,开始与村长商量五十五亩田如何分配的事。
“狼狈为奸的狗东西,我要跟你们拼了!”褚二虎根本接受不了秦笑笑收回田地的事,一脸暴怒的冲到他们面前,抬手就要往秦笑笑脸上抽。
“褚二虎,你敢!”秦山率先发现褚二虎的举动怒目圆瞪,暴喝一声急忙上前欲拦住他。没想到手还没有挨到褚二虎,突然一阵大风刮过,扬起的尘土迷乱了所有人的眼。
“咔嚓”一声脆响,有什么东西从高空中呼啸而下。下一刻,“啊”的一声惨叫在所有人耳边乍然响起,惊得众人竭力睁开循着惨叫传来的方向看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