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晴晴暗暗松了口气,朝她翻了个白眼:“你说的轻巧,不知道自己板起脸来很吓人吗?”
秦笑笑摸了摸自己的脸,疑惑道:“有吗?鲤哥哥说我板着脸像只大肉包子,让人想多捏几下,哪有你说的吓人。”
胡晴晴眼珠一转,贼兮兮的说道:“大肉包子多香多软啊,不该是想咬一口吗?”
秦笑笑睨着她,似笑非笑:“晴晴姐,你变坏了。”
胡晴晴一悚,不敢乱开玩笑了,她可是有“把柄”在这丫头手上,可受不住这丫头的调笑。
姐妹俩回到胡记没多久,六斤就提着两个沉甸甸的卤猪头回来了。
秦山嗅着烤鸭和卤猪头的香味,腹中的馋虫一下子被勾出来了。他迫不及待的赶来马车,恨不得飞奔回家,跟父亲兄弟喝上两盅。
等他们回到家里,秦老爷子就问起了收租的事,秦山嘚吧嘚吧的将褚二虎等人闹事的经过说了一遍,言语间气愤难掩。
林秋娘很生气,又止不住后怕:“幸好村长明理没有听那坏胚子摆弄,不然闹大了你们人单力薄的要吃大亏!”
苗老太直点头,拉着孙女看了又看,嘴里不住的念叨:“下回收租你爹去就好了,你爹皮糙肉厚,万一闹起来挨上几下也不碍事。”
秦山听的分明,哭笑不得:“娘,别只顾着心疼孙女,您也心疼心疼儿子吧!”
苗老太嫌弃道:“你小时候我心疼你,你就整日在外头惹是生非,也不想想你人嫌狗厌的那几年,我赔了人家多少鸡蛋,咱家的老母鸡见到你,都要追着你叨两口!”
秦笑笑姐弟仨不知道自家父亲(舅舅)还有这等“光辉事迹”,一个个捂着嘴“噗噗”直笑。
笑闹过后,秦老爷子摸了摸孙女的脑瓜,夸道:“不错,比你爹强多了,你爹不长脑子,遇事就知道跟人干仗。”
短短时间内,被老爹老娘各扎一刀,秦山幽怨道:“爹,在几个小辈面前,您老好歹给我留点面子罢!”
秦老爷子不理他,继续跟孙女说道:“这一次的事你解决的很好,万一以后老牛村的人闹出事来,跟咱们也没有干系。”
秦笑笑一听,问道:“爷爷,您觉得老牛村会出事?”
秦老爷子淡淡道:“他们受压太久,今日之事只怕是苗头了。”
秦笑笑皱了皱眉:“爷爷,当初我少收半成租子,是不是做错了?”
秦老爷子笑道:“那是你的田地,收多少租子是你的事。再说你这点田地,其他三家还不放在眼里,你看这几年他们可有为租子的事找你?即便你也收三成租子,到了该闹的时候,他们还得闹。”
秦笑笑点了点头,明白了爷爷的意思:“是我想岔了。”
其他人听的云里雾里,却也猜到老牛村可能会出大事。林秋娘懊恼道:“早知道老牛村是这种情况,当初小田庄再好,我们都不该买它。”
秦笑笑安慰道:“娘,没事的,买了别处的田地,也免不了糟心事。且日后老牛村闹的再凶,田地又不会长脚跑掉,最坏的情况,也不过是荒它几年罢。”
林秋娘知道想这些没用,被闺女一安慰也就想开了:“你说的对,田地不会跑掉,荒它几年咱们也饿不死,大不了找个下家,把它们卖掉就是。”
被母女俩一说,其他人也不觉得这是事儿了,心情跟着好转起来,又热热闹闹的说开了。
等苗老太和林秋娘到灶屋烧晚饭,秦笑笑和胡晴晴也回到了房里,将门窗闩死了,不让一点声儿透出去。
一看这架势,胡晴晴就知道表妹要说的事,跟自己和李大哥有关,于是老老实实的挨着床边坐好,等待表妹发话。
“晴晴姐,我没有教训你的意思,你这样像个受气的小媳妇儿。”秦笑笑无奈极了,不知道自己在表姐这里竟然有一份威严在。
胡晴晴正色道:“在我这儿,你的话比我娘管用,我不端正点,可对不起你的良苦用心。”
秦笑笑闻言,一时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就说起了正事:“你曾去张记找过李昭?”
胡晴晴不敢瞒她,老实说道:“第二次与李大哥碰巧见到,我就知道他在张记干活了。后来又去张记买了两次烤鸭,跟李大哥说过话,再后来就……”
再后来她察觉自己喜欢人家,一有进城的机会,她就不自觉的跑去张记烤鸭找他了。
“晴晴姐,你若是信我,就听我一句劝,在无人相陪的情况下,莫再与李昭单独见面。”秦笑笑提醒道:“你与李昭名分未定,他是男子无所谓,你不一样。”
片鸭伙计肆无忌惮的调笑,让她十分介怀。
这个世道对女子有多苛刻,她亲眼见过,也亲耳听到过。晴晴姐自然不是轻浮的姑娘,但是如片鸭之流的人太多了,由他们的嘴传一遍,人和事就变味了。
而且她不知道是这片鸭伙计本身不正经,还是李昭有意无意的给了他暗示,让他以为晴晴姐为人轻浮,能被人肆意调戏。
若是后一种,她不得不怀疑李昭的居心了。
“笑笑,我、是我不够谨慎,让你白白跟着操心。”胡晴晴感动又愧疚,更多的是懊恼:“我没想那么多,就觉得青天白日的,我跟李大哥说几句话罢了,他们能乱传啥。”
秦笑笑见她知道轻重,微微松了口气:“没事,以后你注意些就好了。若是你们确定了彼此的心意,不如早早跟家里坦白,不用跟做贼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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