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宝推拒不受:“上回笑笑给我的银子还剩下不少,够用到年底了,大伯别再给我了。”
“你这孩子跟自己亲爹客气啥,他乐意给你,你就放心大胆的收下。”
秦山虎着脸强硬的把钱袋塞到三宝手里,随即拍了拍他的肩头鼓励道:“好好念书,你大哥不务正业,你二哥榆木脑袋,你爹娘就指望你了。”
三宝紧紧地攥着钱袋,轻轻地点了点头:“大伯,我知道了。”
爹娘不喜欢他,从未对他有所期待,也不在意他能否光宗耀祖,他每年的束脩和衣食住行花费,要么是大哥二哥笑笑给,要么是爷爷大伯三叔给,他们几乎不会过问,根本不可能主动给银子。
除了笑笑,其他人每次给他银子都会说是他们给的,一是不希望他有负担,二是想缓和他们父子母子间的关系,这些年他不曾揭穿,是不愿他们担忧为难。
“天色不早了,我们也该走了。你要照顾好自己,别为了读书糟蹋身子,啥时候有空了就回家待几天,免得你爷奶老是惦记。”秦山提醒三宝一番,挥挥手让他进去。
三宝笑着应下来,抱着大包裹跟秦笑笑和景珩道别。
看着他进去了,秦山就催着秦笑笑上马车。秦笑笑看了景珩一眼,提起裙摆乖乖的上去了。
景珩倒是不客气,见她坐下了也要跟着上,结果被秦山一把将人薅住。
秦山拍了拍不算宽敞的驾驶座,挥着小马鞭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景公子,我一个人赶车无聊的很,委屈你坐这儿陪我唠唠嗑。”
景珩俊俏的脸上,明明白白的写着不乐意。可是今时不同往日,谁让他惦记着当人家的女婿呢,再不乐意也只能忍着,僵着身子跟秦山排排坐。
秦笑笑透过门缝看到他憋屈的表情,一时没忍住幸灾乐祸的笑出声。她急忙捂住嘴,可惜已经晚了,笑声穿过薄薄的门板传入了景珩的耳朵里。
这副没心没肺的样子,让景珩十分心塞,却不能拿她怎么样,只能假装没听见,心道早晚有一天会找补回来,看她还敢不敢笑话他。
秦山没留意到闺女的笑声,见景珩的脸色不好看,他的心情就好极了,当真与他闲话家常起来:“景公子今满十九了吧,不知啥时候能听到你大婚的好消息。”
马车里,秦笑笑不自觉的竖起了耳朵,想听听鲤哥哥怎么说,又担心他说漏嘴让父亲察觉。
景珩搁在腿上的手指动了动,第一次在秦山面前有了紧张的感觉:“快了,秦叔叔很快就能听到了。”
秦山似乎来了兴趣,哈哈大笑道;“看来景公子有中意的人选了,恭喜恭喜啊。”
说着,他幽幽的叹了口气,语气沉闷下来:“还是像景公子这样的二郎好说亲,耽搁几年也不怕误了婚姻大事,笑笑就不行了,她是个姑娘家,花期只有两三年,我和她婶儿得赶紧操办,尽快把她的婚姻大事定下来,这样我和你婶儿才能安心。”
景珩无所谓他是不是在套话,态度诚恳的说道:“不瞒秦叔叔,我也是如此想的。”
秦山一噎,不确定他说的是自己想早日定下亲事,还是希望他们能早日给闺女定下婚事,甚至是另一种他不能接受的可能:“嗯嗯,没错,你早日定下来,公主殿下也能早日放心。”
景珩颔首:“是,母亲很早就提过了,只是那时我没看清自己的心意,险些错失天赐良缘,幸好一切还来得及。”
秦笑笑红了脸,原来公主殿下早就看出鲤哥哥的心思了吗?
相比之下,秦山这位老父亲心里不祥的预感愈发强烈,强烈到他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偏偏他又自虐似的想探个明白,于是憋着一股气继续说道:“以你的出身,只有门当户对的姑娘配的上,也能省不少事。”
景珩不动声色的说道:“门当户对固然重要,不过公主府无需靠姻亲抬高门第,我也无需岳家提携,家世反倒不重要。”
这话换个人来说是狂妄,到了他这里便成了事实。纵观整个天和朝,除了元和帝和皇太后,再没有谁的地位能高过护国公主,就算是当朝太子的品级,也不过与之相当。
“说、说的在理。”秦山无话可说,不可能大喇喇的问他到底要娶谁家的姑娘。他不好问,更不敢问。
景珩见状,微微松了口气,朝马车里悄悄看了眼,虽然什么也看不到。
秦笑笑对上他的眼睛,也松了口气。她真怕鲤哥哥不管不顾,直接对父亲说出一个月后登门说亲的事。她敢肯定,父亲会二话不说,将鲤哥哥当街踹下马车。
气氛一下子沉寂下来,三人各想各的事,谁也没有开口。等马车驶到了父女俩落脚的客栈,景珩不用秦山开口,就主动说道:“天色已晚,我就不进去打搅了,明日再来送你们出城。”
父女俩打算明日一早到李家看望秦书墨,将带来的东西给他就离开,不准备在李家久留,如此明天傍晚就能回到青山村。
“不用了鲤哥哥,明天你还要到户部当值,不用过来送我们。”秦笑笑拒绝了,在秦山看不到的角度,冲景珩眨了眨眼,示意他不要过火。
景珩不想让她提心吊胆,只好答应下来:“今晚我让厨娘做些吃食,明早再让石头送来,你和秦叔叔带在路上吃。”
这事儿不是第一次,秦笑笑没有跟他客气,笑眯眯的说道:“我想吃杨大娘做的杏仁膏和百福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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