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珩面露难色:“为赐婚圣旨的事我对秦叔叔说过一次谎,若是再请求皇舅舅写下了婚期,秦叔叔怕是更要恼我了。”
护国公主明白儿子为何会在意秦山的态度,正色道:“一会儿我会与他们好好谈谈,将你和笑笑的婚期定下来。”
见母亲愿意帮忙,景珩心生欢喜,语气就流露出了几分:“多谢母亲!若是可行,我想在明年三月迎娶笑笑。”
这个时节不冷不热,秦家不会很忙乱,还有足够的时间准备。下半年也有几个黄道吉日,只是他等不及了,不想再等一年。
“好,就三月。”护国公主答应下来,看向景珩的目光透着几分调侃:“笑笑知道你如此心急吗?”
景珩耳根微微发烫,端起半热的茶水饮了一口:“不知。”
护国公主笑道:“到了秦家你还是跟她提一提,她若是应了,我与秦家商量也能多两分底气。”
景珩摸了摸随身携带的礼盒,默默地应下来。
一旁的礼部侍郎把母子俩的对话听的明明白白,一时不知道该作何表情。
在这之前他完全想不到眼前这两位一个是超品公主,一个是圣上视若亲子的外甥,让一个农家女做儿媳妇(正妻)已经够荒唐了,竟然还是一副小心翼翼的姿态,生怕得罪了亲家。
那个一朝麻雀变凤凰的农家女究竟多么出色,才让这对尊贵无比的母子俩如此患得患失啊!
此时此刻,礼部尚书忍不住怀疑人生。
日影渐短,苗老太婆媳仨在灶屋里洗洗切切,准备一会儿要用的食材;秦老爷子父子仨在门口候着,人到了能及时迎接。
最悠闲的数秦笑笑,她坐在墙角下晒太阳,时不时捂嘴打个长长的哈欠,眼底淡淡的青黑显示她昨晚并没有睡好。
绣了半宿的小萌物,直到子时过了才上床歇息,早上日头还没有出来,就被林秋娘从被窝里揪了出来,可不是没睡好么。
雪丫端着一盘瓜子过来找她唠嗑,看到她这副模样,忍不住揶揄道:“不就是定个亲,也值得你兴奋地睡不着?”
秦笑笑无精打采的摆了摆手,大吐苦水:“别提了,我再也不想动针线了,伤眼又伤身。”
雪丫一听,没好气道:“大晚上的你做啥针线,伯娘又没有逼着你晚上做。”
秦笑笑苦着一张脸:“雪丫姐,你不懂。”
雪丫一边吐瓜子皮一边奚落道:“学了这么久连针脚都走不齐,我确实不懂为啥你笨到了这种地步,以前一点都没有看出来。”
秦笑笑被打击的不轻,一脸哀怨:“雪丫姐,你还认我这个妹妹,就请嘴下留情,别再嘲笑我了。”
雪丫撇了撇嘴,放过了她。
秦笑笑抓了把瓜子,学着她的样子丢到嘴里边磕边吐。磕了小半把,嘴皮子就被磨的不行了,只好老老实实的剥起来。
一盘瓜子还没见底,就听到外面传来秦川慌慌张张的的声音:“爹,大哥,小景他们到村口了,马上就过来了!”
秦笑笑一听,把手里没剥完的瓜子放回盘子里,跟雪丫说了一声起身往灶屋里走。
婆媳仨知道人来了,赶紧放下菜刀盆子,解下围裙洗净手,然后回到各自的房间三两下换上新衣裳,相携着快步往外走。
果然,刚走到门口,她们就清楚的听到了马蹄声,视野里出现了景珩一行。
这番动静不可谓不大,不仅惊动了枝头上的鸟雀和趴在屋顶上晒太阳的猫们,也惊动了大半个村子的人,很快就有一些好奇的村民朝着秦家的方向围拢过来。
昨天下午,有人说秦家今日要办喜事,还说带孩子到秦家沾沾喜气。把这话当真的人不多,因此没有在村子里传开。
没想到今日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难不成秦家真的遇到了大喜事?
景珩一行很快就到了秦家门口,不等他们下马,秦老爷子就率领秦笑笑等人跪了下来:“拜见公主殿下!”
护国公主急忙下马,快步上前亲自扶起秦老爷子:“都是自家人,无需行此大礼!”
秦老爷子只好起身,笑道:“下礼不可废,应当的。”
速度更快的景珩已经扶起了苗老太,其他人见状,也顺势站了起来,下意识的打量母子俩身后身着官服的礼部侍郎,猜测他就是来宣旨的人。
在他们打量礼部侍郎的时候,礼部侍郎也在不动声色的打量秦笑笑和雪丫。起先他还摸不准谁被赐给了景珩,不过两三息的工夫他就确定是秦笑笑。
与容貌无关,有的人即使站在人堆里,周身仿佛带着光,让人一眼就能看到。无疑,秦笑笑就这样的人。
门口不是说话的地方,双方简单的寒暄了两句,景珩一行很快被请进了屋里。
礼部侍郎四下里打量了一番,倒是没有嫌弃屋子简陋,很是客气的问秦老爷子:“本官奉圣上之名前来宣旨,不知老爷子要在这里接旨,还是到院子里?”
堂屋够宽敞,摆的下香案,于是秦老爷子说道:“大人,就在这里罢。”
礼部侍郎自然没有意见,还在一旁提醒他们香案要怎么摆,不一会儿就摆好了。
这时,秦家院子门口聚拢了二十多个村民。见秦家院子门口站着两个腰挎长刀、气势凶悍的护卫,一个个心里悚然,竟是不敢上前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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