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又向前踏出一步,声音变得更加幽怨:“奴婢本该早早服侍您的,您却被外面的狐媚子迷了眼,让奴婢成为整个永宁宫的笑话。比起那个出身不祥的乡巴佬,奴婢自问不差,为何您眼里就看不到奴婢的好呢……”
她一边说着,一边解开扣子,脸上流露出孤注一掷的疯狂:“公子,让奴婢伺候您一回吧,只要能成为公子的人,奴婢便是死了也甘愿!”
正待她往床上爬,手还没有挨到床沿,下一刻胸口剧痛,整个人直直的飞了出去,撞翻了床前的小圆桌,一道森冷的声音炸响:“那你去死吧!”
锦绣挣扎着坐起来,右手死死的捂住胸口,脸色煞白不见一丝血色:“公、公子……”
她特意选择在这个时候动手,就是觉得那个乡巴佬怀孕了,又一直躲在乡下不回来,公子旷了这么久,身子肯定想的很。
这是她千载难逢的良机,错过了这一次就再也不会有了。
只要能让公子沾了她的身子,即便顾及乡巴佬不打算把她收房,她也有办法求得太后娘娘开恩把她赐给公子,却万万没想她连公子的袖子都没有碰到,还被踹成了重伤。
“下贱的东西,妄图与本侯的夫人作比,你也配!”景珩厌恶的看着她,如同看一块腐烂发臭的肉。
锦绣能受住那一记窝心脚,却受不了他厌恶的眼神,“哇”的一声当场吐出一口血来。
暗红色的血喷洒在灰色的地砖上,变成了一团喷溅的黑色,浓浓的血腥气在空气中弥漫,令人作呕。
景珩眼底的厌恶更深,再也待不下去了,抬脚就往外走。
“公、公子,看在奴婢爱慕您多年的份上,求您恩赐奴婢一分怜惜吧!”锦绣顾不上胸口的闷痛,奋力扑过去死死的抱住男人的腿。
景珩脸色一片铁青,抬脚毫不怜惜踹向这个意图爬床的疯女人:“滚开!”
这一脚的力道比刚才那一脚更重,落在了锦绣的左肩上。
微不可闻的“咔嚓”声伴随着尖利的惨叫,锦绣被踹的仰躺在地,整条左手臂无力的耷拉下来,分明是断掉了。
这时,房门被推开了,是匆匆赶来的覃嬷嬷和两个小宫女。
原来这两个小宫女守在碧水阁听候差遣,刚才锦绣以奉太后之名前来伺候景珩为由,强行进入了内室。
两个小宫女还算机灵,她们不确定锦绣的所言是真是假,担心会出事,其中一人急忙去寝宫找来了覃嬷嬷,另一人继续守着,将室内的动静清清楚楚的听在了耳朵里。
“侯爷,这、这是……”看到锦绣的惨状,覃嬷嬷脸色大变,正要上前扶她起来又停下了,惊疑不定的看向面色黑沉的景珩。
两人同在景太后跟前伺候,锦绣长相出挑嘴巴甜,会哄覃嬷嬷开心,是以覃嬷嬷待她也有几分真心,以前更是劝她打消对景珩的那点小心思。
眼下覃嬷嬷不能确定是锦绣私自爬床惹怒了景珩,还是景珩对锦绣动了收房的念头,因锦绣没有伺候好而大打出手。
“这贱婢意图折辱本侯,嬷嬷看着办!”丢下这句话,景珩看都没看锦绣一眼,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碧水阁。
覃嬷嬷一看他的态度,确定是锦绣私自爬床惹怒了他,恨不得一巴掌扇在锦绣的脸上:“糊涂,你糊涂啊!”
锦绣躺在地上动弹不得,忍着浑身剧痛惊恐万分的哀求道:“嬷、嬷嬷,救、救救我,我、我不想死,求您救救我,我、我好痛,求您救救我……”
在挨了重重两脚去了半条命的一刻,她再也说不出死了也甘愿的话。她想活下去,只想活下去,给她十个胆子也不敢招惹那个煞神了。
哪怕知道锦绣是自作自受,覃嬷嬷也无法眼睁睁的看着她死在面前,急忙吩咐小宫女:“快,快去太医院叫个医侍过来。”
医侍不是太医,医术在太医之下,专门给生病的宫人看病。若是宫人在主子跟前得脸,又有主子的恩典,生病了也是可以请太医的。
只是锦绣刚犯了大错,接下来还要受到景太后的严惩,覃嬷嬷自然不敢请太医过来给她医治,只能先让医侍过来看看,至少先保住她的性命。
另一边,景珩怒气冲冲的出了碧水阁,本想到寝宫同景太后说一声,想到景太后已经歇下了便没有过去打搅,直接走到宫门口,从侍卫手里接过了马缰。
他没有回海贸司处理公务,而是策马直奔城门,朝着青山村的方向疾驰而去。
秦笑笑不知道永宁宫发生的一切,在堂屋里招待难得到秦家来做客的林老汉和周老太:“外公外婆,已经让人去地里叫爹娘了,他们一会儿就到,二老先喝口茶。”
林老汉笑眯眯的说道:“好好好,外公这就喝,你安生坐着不用动手。”
周老太也慈祥的叮嘱外孙女:“都是双身子的人了,当心磕着碰着。”
秦笑笑笑道:“给你们倒水而已,我没有那么金贵。”
见她孝心依旧,老两口都笑了,喝到嘴的茶水都透着一股甜。
湖西村有个姑娘嫁到青山村,前两天她回娘家时遇到二老,就说了秦笑笑有喜的事。二老还是之前分家后不久见过秦笑笑,这么长时间没见心里怪想的,便走了老远的山路过来看看她。
“外公外婆,你们难得来一趟,就留下来住一阵儿吧。”秦笑笑很喜欢外公外婆,看着他们干瘦的泛着些许忧愁的面容,希望他们留在自家松快松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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