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两口喝茶闲谈之时,秦淮不知何时来到了殿内,跟同僚们寒暄了几句,就发现了他们,径直的走了过来。
“秦大人。”两人放下茶杯就要起身,被秦淮抬手止住了。
秦淮有些日子没有见到秦笑笑,见她面色不是很好,便出言询问了一番。
秦笑笑没有说明原因,只道月份大了休息不好。
秦淮似乎信了,对景珩叮嘱道:“有孕之人多忧思,平时你应该多给笑笑说些愉快之事,莫要让她被旁的事惊扰到。”
景珩神情微动,怀疑他话里有话。
秦淮没有理他,和蔼的看着秦笑笑:“你身子重,正月里能不出来就不要出门,也不用回来给我们拜年,这也是你奶奶的意思。”
秦笑笑并未察觉出异样,笑道:“府里离秦府也不远,坐轿辇出行不碍事。”
秦淮望着殿外的大雪,劝说道:“这场雪短时间内不会停,便是过几日停了,地面也会变得湿滑,你就乖乖待在府里,不会有人与你计较。”
秦笑笑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觉得这个年大抵要在雨雪中度过,而腹中的孩子容不得一丝闪失,便应了下来:“待天气晴好,我再过府看望秦奶奶。”
秦淮点了点头,和他们聊起了别的事。
期间景珩离开了一会儿,找熟识张家的人打听张家的情况,过了好一会儿才回来。
秦淮在这里,秦笑笑不便多问。不一会儿,秦淮有要事要办暂时离开,她急切的问道:“鲤哥哥,可有打听到什么?”
景珩看着杯盏上的花纹,摇了摇头:“近日张家并无大事发生。你若是心急,待宫宴结束,托母亲邀堂姨过府,你当面问清楚便是。”
秦笑笑心里失望,却没有更好的法子:“只能这样了。”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元和帝、景太后、护国公主等人在文武百官的高呼声中进入殿内,隆重的宫宴开始了。
落座后,秦笑笑下意识的搜寻嘉明郡主的身影,结果来回看了好几遍也没有看到人,想打听嘉明郡主在哪儿都不知道向谁打听。
一直到宫宴结束,她都没有看到嘉明郡主,甚至发现张世仁也不在,而且张家人的脸色也不大好看,颇有几分强颜欢笑的感觉。
她不知道,昨日张世仁以贵妾之礼纳下了兰芷,夜里二人行欢时,不知道是用力过猛还是姿势不对,他的子孙根竟然折断了,大半夜的将整个张府折腾的人仰马翻。
张次辅命人秘密寻了他信任的大夫给张世仁看诊,经过大夫一番医治,勉强保住了张世仁的子孙根,只是还能不能用还得看恢复情况。
张家三代单传,指望张世仁开枝散叶壮大家族,只有腾儿这个出身有瑕的子嗣显然不够,张家人岂能不着急上火?这心情能好才怪!
宫宴散去,文武百官依次出宫。
秦笑笑来到宫门口,特意询问了守门的侍卫,才知道在宫宴开始前,嘉明郡主的车驾就离开了。
看着齐脚踝的积雪和暗沉的天色,她打消了去张府的念头,怀着满腹担忧上了轿辇。
回到府里时,厨房已经准备好了年夜饭,比平时多了好几道麻辣口味的菜肴。
秦笑笑在宫宴上没有吃多少东西,腹中还有两个下家伙靠她投喂,胃口就比早上好了不少,多用了小半碗饭。
这是她在护国公主府过的第一个年,原本是要留在正殿一起守夜的,只是护国公主心疼她身子重,整宿整宿睡不好觉,就让景珩带她回安意院歇下了。
平躺在床上,秦笑笑以为昨晚没有睡好,今日应该能够很快睡着。结果眼睛一闭上,脑子里浮现的不是嘉明郡主,就是大黄看着她离开的那一幕,反倒让她愈发清醒。
“睡不着?”景珩从被子下握住了她的手,眼里含着担忧。
今日在广和殿他说谎了,除了昨日张世仁纳兰芷为妾,将腾儿的名字从嘉明郡主的名下划去外,另有两件小事发生。
其一,半个月前,忠于嘉明郡主的几个侍女,被张家以“年满二十,出府婚配”为由打发走了,只有莲心留了下来。
其二,就在前日,莲心不知何故惹怒了嘉明郡主,被嘉明郡主打了两耳光撵出张府。
这两件事表面上看,是嘉明郡主对张府的屈服妥协,但是结合今日嘉明郡主的种种异常,他怀疑这是她有意为之。
至于目的……
景珩竟是有些不敢猜,慢慢松开妻子的手,不想让她察觉到他的心虚。
秦笑笑神思不守,黑暗中也没有发现他的异状:“我心里七上八下的,总觉得有大事发生。我的感觉向来很准,你说会不会是堂姨……”
景珩揽住她的肩头,将她往怀里带:“今日是大年夜,张家不会选择这个时候对她做什么。之前你不是说堂姨有意脱离张家,兴许她今日这番改变与此事有关。”
秦笑笑叹了口气:“希望如你所言罢,我不想堂姨活在仇恨里,只要她跳出张家这个火坑,那些狗东西早晚会遭报应。”
景珩搂紧了她:“会的。”
被秦淮这个阎罗盯上,张家能有什么好下场?他只希望这位的手段温和一些,不要将嘉明郡主牵连进去,否则依笑笑的性子,难以跟这位善了了。
……
除夕夜,雪地映衬着万家灯火,生生将本该漆黑的夜照亮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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