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过了许久,房间里传出了一声闷哼,男人才喘着气,侧过身拿起身旁的一块被浸湿的布擦拭掌心。只是当他认出那块布是从守在门口的人的衣摆上撕下的,眼中闪过了一丝复杂。
他身上的药性还有存留了一些,全身依旧无力,但是好歹不会因为X药再失去理智,便对门外还守着的人说了一句:“可以进来了。”
男人的嗓音低哑,站在外面的白溯听到之后忍不住耳尖泛红。他走进房门来嗅到弥漫在房间里的某种气息,只能尽量不让自己露出异样的神色。
看到躺在床上依旧面色潮红的骆辰裕,白溯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反而是床上的人最先打破了沉默。
“今日之事,还要多谢忠王。否则的话,我必定躲不过这桩祸事。”
骆辰裕苦笑了一声,虽然对于自己落得这样的境遇感到羞愤不已,但是他记得刚刚白溯对他说过的话,对方和他都是被人算计了,只是不知道被算计的目标究竟是自己还是忠王。
无论是因为什么,如果不是忠王及时清醒过来,让人发现了他们共处一室做下什么。以白家的家世,父皇怎么都不会处罚白溯太过,自己却绝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别这么说!”
白溯听到对方的话连忙摆了摆手,没想到对方还会感谢自己。当即便对骆辰裕说了,他们被弄上了一张床之后不久皇上便和宫宴上的人一起匆匆赶到了他们所在的房间,一定是有人想故意陷害他们。
骆辰裕闻言点了点头,他也知道不可能这般巧合,只是不知道害他们的人究竟是谁?
“我本想着送殿下回寝宫,只是一来我对这宫中的路并不熟悉,二是你之前一直昏迷着,在下也不知道你是因何故中了药,担心就这样送你回到寝宫中反而更不安全,便选了这偏僻处。想来平日也是无人居住的,等殿下恢复一些力气,我再送你回去。”
骆辰裕是个不受宠的皇子,往日里受尽了冷漠轻视,朝臣自然也是不将他放在眼里的。他平日里从未同忠王说过话,没想到白溯待他会这般有礼,没有丝毫的轻视。
男人闻言的点了点头,倒是也不逞强,今日这事终究是他承了忠王的情。没想到对方竟是这般周全,自己自然要把这恩情记在心底,只求来日有机会可以报答。
想到自己之前只以为是这人算计了自己,满心愤恨只想杀了这个企图侮辱自己的人。此刻清醒过来,知道了真相,却是觉得十分不好意思。
骆辰裕偷偷观察对面白溯的模样,更是止不住心中一动。
平日里只是远远看着忠王,只知道对身形挺拔,站在那里便犹如松柏一般。此刻离得近了才发现,白溯的样貌竟然如此俊秀。
虽然肤色或许是因为常年在边关并不白皙细腻,却也鼻梁高挺,唇红齿白。尤其是一双单睑大眼十分有神,眼尾还微微上挑,多了几分风情。
这样的眼眸本应让人觉得多情,然而或许是对方的眼神过于清澈,反而让人生不起旁的心思。若是不熟识的,根本就看不出这人已近而立。
等他休息了一会儿,觉得力气更恢复了一些。白溯便在骆辰裕的引路下,带着他回到了寝宫。
虽然之前在地图上差不多也知道骆辰裕的住处究竟是哪里,可是真的亲眼看到这偏僻破败的别院,白溯还是止不住心中唏嘘。果然这不受宠的皇子,过得怕是连受宠的宫人都不如。
骆辰裕谢过了白溯,他不是不想请白溯到自己的寝宫里坐坐。毕竟这么多年来,难得有人对他如此的释放善意,而且他对白溯也产生了十足的好感。
只是这里是宫中,多有不便。自己现在力量微弱,也不愿只把报恩放在嘴边。只能仔细叮嘱着白溯,让他离开的时候定要多注意安全。
“殿下放心,我的身手应当不会被人发现。”白溯笑了笑,便转身离开了。
骆辰裕就站在那里,直到看到白溯的身影消失才转身进入了自己院落的大门。一进门,就看到王公公已经焦急的等在了那里。
王公公见到骆辰裕后,立马迎了上来说道:“哎呦,我的殿下呀!您到底跑到哪里去了?老奴出去了一会儿,回来就见您不在了,让老奴好生担心!”
看到王公公脸上的关心,骆辰裕的心中一暖。这宫中,也就自幼照顾在自己身边的王公公对自己是真心实意。
他并不打算将自己今天发生的事情告诉对方,王公公年迈帮不上自己什么忙,告诉他也只是让他徒增担忧罢了。便只摇了摇头说道:“只是见今日月色正好,想要出去透透气。公公无需担心,早些回去休息吧。”
王公公闻言点了点头,却还是坚持先将骆辰裕送入了房中。
骆辰裕看到干干净净空无一物的桌子,看似不经意的对着王公公询问道:“公公,之前放在桌子上的那盘点心那?”
“唉?”王公公闻言这才看向了桌面,见之前送来的那盘点心果然已经不翼而飞,奇怪道:“那盘蟹粉酥明明之前是放在这里的,难不成主子还没用过就让谁给拿走了?主子是饿了吗,要不要老奴再备些粥给您送来?”
骆辰裕摇了摇头,心道那盘有问题的点心果然不在了,只温和的回了一句:“不必了,那盘点心我已经用过了,只随口问问,公公快些回去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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