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是秋亚的猜测。
但还没有等他辩解,就听到苏老爹道:“你媳妇说了什么,你就信了什么。那如果不是你娘推的,你媳妇会给你娘道歉吗?”
苏老爹没有说,如果冤枉了,他要把温秋亚怎样,只是说能道歉吗?
苏胜利不假思索道:“我相信自己的媳妇。”
“那你就能相信这是你亲娘干的?”
苏胜利心里想:老娘干这样的事还少吗?
苏老爹突然笑了,“我知道你心里急,你媳妇七个月早产,换作谁心里都不好受,我心里也不好受。但是事实是如何,咱总得查清楚,不能因为谁说了是谁推的,那就认定了谁。咱什么都得讲证据,是不是?你读了这么多年的书,法律上不都讲凡事要讲证据吗?”
只差没有说,你这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苏胜利闷声道:“那也要证明,这事不是阿娘干的。”
苏老爹差点气笑,这还是说,怀疑了他娘吗?
这老二,平日里挺聪明的一个人,这会怎么就犟上了?
外面在说着什么,身在屋子里的温秋亚并不能听得很清楚。
除了一开始父子俩就谁推倒的话题,声音大了些,她能听到苏胜利说“秋亚当时虽然被推倒了,但是她并没马上昏过去,她当时看到了推她的人……”别的话,两人都压着声音说,也就听不到什么。
但就这一两句,也够了。
丈夫在替她讨回公道,就这些,她就心满意足了。
哪怕最后,他们依然分不了家,这事就已经在丈夫的心里留下了烙印,再难改变。
苏晓晓睡了一觉醒来,做婴儿就是这点不自由,随时都可能睡过去,觉重,睡不醒。
见阿娘站在窗前发呆,她还不知道家里又发生了些事情。
更不知道,家里已经闹到分家的地步。
如果让她知道,真的能够分家,她心里一万个乐意。
在这个家里,呆得真是够了。
一家子,都把她阿爹当黄牛一样使唤,却唯独没有想过,阿爹会不会委屈,应不应该迁让。
“宝宝是不是饿了?”听到后面的响声,温秋亚见女儿已经醒了,急忙过去。
至于院子里发生了什么,暂时不想去管,到时候等丈夫回来,自然就都知道了,她也不急。
喂了奶,果然就见到苏胜利走了进来,神情有些凝重,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怎么了?阿爹不同意分家吗?”温秋亚首先想到的,就是这个。
苏胜利点头,又摇头,“是也不是。”叹了一声,见温秋亚一脸关心地看着他,就连他们的女儿也睁着黑葡萄一样的眼睛瞅着他,他的心顿时软了。
“阿爹说,阿娘不会干这样的事情。”
虽然阿爹一直在说,阿娘不会干这事,但他还是坚信了这事就是他娘干的。
在这个家,还有谁会干这样的事。
以前,他总认为,家和万事兴,可现在他不这样认为。
就是因为有他这样的丈夫,这样的父亲,他的妻子他的孩子才会受那么多委屈。
他亲娘顾然有错,但真正错的人,难道不是他自己吗?
他为了那所谓的孝道,自欺欺人。
以为能将心比心,他对人好了,他亲娘也能反过来对他好,对他的妻子儿女好。
其实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苏胜利嘴里全是苦涊,亲娘看不起他的妻子他的女儿,不正是因为看不起他吗?
他们眼里何尝有他这个儿子?
他们都不把他当儿子了,他又何必把人把爹娘?
苏晓晓听着,倒是赞同苏老爹的说法,这事确实不可能是苏老太干的。
虽然她很讨厌苏老太,恨不得她去死。
不过,老太太要找不出证据证明,在阿爹的心里,肯定是要舍掉那点母子情了。
这倒是苏晓晓喜闻乐见的事。
她真的不想,等长大后,还要再面对苏老太这个人。
哪怕不是她推倒的娘,就凭前世她把她卖了,她死在路上这件事情,她就没办法原谅这位老太太。
她这位亲奶啊,心肠可狠着呢。
以这次的事件作为突破口,分了家,他们二房才能够真正脱离苦海。
苏家这个火炕,早点跳出来,对一家子都好。
就让他们那些人,相亲相爱去吧,他们二房并不想参与,不想奉陪。
“怎么不是她?”温秋亚的声音提高了些,苏胜利急忙轻拍她的手背,她的声音又低了下去,“当时我虽然没有看清楚长相,但是那人个子极矮。咱们家,还有谁的个子那么矮呢?”
苏胜利吐出一口气,“阿爹说会去查的。”
不过他也认同媳妇说的,那就是他亲娘干的!
温秋亚胸口还在剧烈起伏着,听到这话,她又抬起了眼。
苏胜利又道:“阿爹说,如果这事最后证实了不是阿娘干的,他希望……”顿了顿,“他希望你能去道歉。”
温秋亚倒抽了一口气,没有吭声,但胸脯高低起伏,可以看得出来她气得不轻。
“别急,不管这事是不是阿娘干的,我都想分家。”
以前总是顾着那点儿亲情,想要那点儿母子情,拼命地干活,想要讨亲娘喜欢。现在发生了那么多事,他醒悟了,就是再讨好又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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