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道:“何况,大伯不可能不来,大伯可是疼着小小呢。那天在大伯家,我亲眼见到大伯和大伯娘一直在那里唠叨着小小怎么没来。连阿军阿科他们这些孙子,都要靠边站了。”
苏老爹沉默。
他是一直知道,大哥想要一个女儿。
当年他们把老二过继给大哥后,他们就说不生儿子了,如果能有个女儿就好了。当时也只是说说,毕竟大嫂的身子坏了,一直怀不了。
谁能够想到,最后竟然又生了,这是没有想到的。
大哥大嫂那边确实对老二好,到现在,胜利已经被他们要了回来,依然对胜利好得没话说。
甚至比他们这两个亲爹亲娘还要好。
有时候想想,苏老爹觉得挺惭愧的。
他是真心想对老二好的,可惜家里有个搅事精。
一开始老伴对胜利也没那么差,胜利再怎样跟他们不亲,那还是给他们生了四个孙子的。
他们真没想过把他们往外推。
怪就怪在,老太婆不知道从哪听说的胜利生的这个女儿是个灾星。一开始她死活不肯说是从吴神婆那知道的,后来瞒不住了,才说。
他是不太信这些的,什么灾星福星,他从来没有想过。
但他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愧对老二。
是他没有管好老太婆啊,让她竟然信了什么灾星福星的。
还把这当圣旨一样地。
就是从老二媳妇怀了这胎之后,老太婆才慢慢变样的。
一开始也没有过分,毕竟谁知道肚子里的是男是女,如果是孙子,谁还嫌弃孙子少的。
但就是从生下来开始,老太婆就可着劲儿的作。
作到后来,把胜利硬生生地往外推了。
老三说得没有错,他们就是把金元宝扔了。
老二可不就是他们的金元宝吗?
有老二在,老三的工作下来。
有老二在,将来老三的干部身份也能落实。
更不要说,还有一个老大,将来还有老四毕业了要找工作。
不得不说,苏老爹可耻地心动了。
“叫!咱叫上你大伯,好好地办他一场满月酒。”苏老爹又道:“到时候咱选个日子,办得热闹点,老三,把你岳父岳母也叫上。”
苏有河高兴地道:“好嘞。我也是这么想的,咱把我岳父岳母叫上,我岳父可是厂里后勤部的科长,特有面子,在大伯面前也能说得上话,大伯到时候面子上也能过得去。”
父子俩可高兴了,计划得也非常的好,唯独没有想过,他们肯办满月酒,人家愿意吗?
他们从来没有想过,有些事情已经脱离了他们的预期,更没有想过,有一天苏胜利会不想把他们当父母兄弟。
两人商量的时候,也没有跟苏老太通气,她现在就跟空气似地,年头他们父子俩在那里商量得满面通红。
她的心有些寒。
又不免想起了苏晓晓是灾星这个事。
从苏晓晓出生开始,似乎很多事情,都脱离了她的预期,已经不受她控制了。
用力地咬了咬牙,想办满月酒?
做梦!看她到时不搅和了这场满月酒。
苏老太暗搓搓想搞破坏,父子俩全都不知道,要知道了,肯定要被她气死了。
两人好不容易终于等到了苏胜利一家回来。
他们等了足足八个小时,以为他们就只是拜个年,就回来了,没曾想,他们不但吃了午饭,还把晚饭也吃了。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村子里很多人都已经睡下了,苏老爹和苏有河父子俩,硬撑着不睡觉,死活要等到他们回来。
院门一响,他们两人竟同时从房间里走出来
“老二你回来了?”
“二哥,你回来了?”
父子俩同时开口。
看着连动作都整齐划一的父子,苏胜利眉毛抬了抬,心里有一种直觉,只怕没有好事。
他太了解自己的三弟了,无利不起早。
竟然不睡,还等着他,肯定是有什么事情。
至于老爹……
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他让温秋亚带上孩子,先回屋子,自己却跟着苏老爹和苏有河两个人,到了上房。
上房里,苏老太正闷头睡在床上,看不出是真的睡了,还是不想理他。
苏胜利心里犯了嘀咕。
苏老爹却像没有看到他表情一样,“老二啊,你媳妇出月子了,小小也满月了,这满月酒是不是该办起来了。”
苏有河道:“是啊,满月酒多重要的事,不能不办啊。”
苏胜利心里更警惕起来了,老爹竟然同意办满月酒?难道他们听说了他在城里办满月酒的事,过来探口风来了?
这让他心里大惊,脸上却不动声色,他道:“不办了,女儿家家的,办什么满月酒。”
一听他不办了,苏有河急了。
苏老爹也急了:“怎么可以不办?你是不是还在生气,当初我们不想给孩子办洗三的事?那天我不是答应了吗?之所以没到场,这不是你大哥他们病了吗?”急急地想要解释。
苏胜利更觉得不对劲,这真的不太像他爹的性格。
感觉有点儿太急躁了,他爹就算真想要给小小办满月,也不会这么急,还一直等着他,等到晚上,就为了跟他说这个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