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塞尔笑笑,拉到自己那边,“姐姐,我不正常,我觉得好吃。”
楚厘凝着他湛蓝的眼眸,突然生出些许愧意。
楚厘吃了半个汉堡,一点薯条,看着拉塞尔面色不变的将她难吃的蛋糕吃的一点不剩。
夜宵结束,已经快凌晨三点了,然而雨势丝毫不减,闪电雷声依旧接连不断的炸开,狼嚎声时不时响起。
到了拉塞尔房间门口,楚厘却站定没动,拉塞尔知道她要强,贴心的问:“今天天气不好,姐姐要到我这边睡吗?”
楚厘犹豫了一会儿,轻点了下头。
拉塞尔的房间反倒没有她的那间好,但也很奢华了。她拥着被子躺在靠边的位置,拉塞尔并没有贴过来,只是很规矩的躺在另一边。
安静了一会儿,楚厘低声问:“能关掉灯吗?我睡不着。”
灯关上,两人安安静静的躺着,谁也没有逾矩。正是这段时间的相处,楚厘确定他不会做过分的事,她才敢进来。有时候她也会想,拉塞尔到底是怀着怎样一种情感?
也不知过了多久,楚厘听到他呼吸渐渐平稳。
她没动,只是依旧装睡,高糖高脂食物吃了本就容易让人困倦,她还弄了那么多感冒药,为的就是让他熟睡。
又等了好一阵,她轻轻起身,借着闪电透过窗帘的光芒,走到他挂衣服的地方,取出手机。
做过那么多次任务,她不至于太慌,镇定解开密码,查看位置,给李蓉发送邮件,迅速清除记录后悄悄上床,一系列动作连一分钟都不到。
或许是这半个月的相处降低了他的防备,或许是药起了些许作用,或许是他真的累了,他安静熟睡着没醒。
楚厘本来想过给江枕河发,想到他一定很崩溃,可能不会看邮箱。李蓉一定会看,她了解她,必定会拿给江枕河。
原来她被带到了y国,隔着这么远,江枕河能找到就奇怪了。
*
李蓉查看邮箱,竟然是她老板发送的,里面只有一个坐标,和一个江字。她吃惊,觉得不可思议,但立刻拿给了江枕河。
江枕河和他堂哥江经武已经查了一周,然而这个神秘势力如同百年大树地下盘根交错的根须,查了这么久他们完全没有头绪,难度太大了,简直像大海捞针。
看到楚厘发来的邮件,江经武立刻联系了国际刑警。
楚厘耐心等待着,像是适应了这样的生活,和拉塞尔每天晒晒太阳看看书,躺在那颗樱树下看看天空,有时弹弹钢琴。
拉塞尔怕她无聊,甚至特地弄来游戏机,两人坐在电视前拿着手柄打游戏。
日子如水一般,轻轻流淌而过,拉塞尔的脸上笑容愈发多起来,人也越来越阳光,多了些少年朝气。偶尔,他也会谈起十一岁那年她救起他的那段时光,楚厘问过他为什么悄悄离开,他只是淡笑道:“因为我不想给你带来麻烦。”
她问起他都经历了些什么,他也只是说,都已经过去了。没打算用残酷的过往来博得她的同情。
很多时候,楚厘觉得,他一点都不像一个十九岁的少年。
就这样等着,楚厘计算着日子,江枕河应该快来了。
下午的天气很好,阳光透过树影打在身上暖暖的,楚厘躺在吊椅上,脸上盖着书。花瓣簌簌飘落,落在书上,她的头发上。
拉塞尔依旧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他苍白的指尖轻轻夹落她长发上的花瓣,柔声问:“姐姐,你觉得无聊吗?”
楚厘没说话,拉塞尔继续道:“等再过段时间,我们一起回a国好吗?我也不想一直困着姐姐。”
楚厘忽的心情有些闷,闭着眼睛假装睡着了没听到。
拉塞尔没再说话,轻轻将毯子给她搭上。
楚厘没想到,她一直等待的那天来的会这样快。明明是她一直期待的,可她却高兴不起来。
系统告诉她江枕河来了,警察在渐渐包围这里。
她闭着双眸呼吸平稳,看似睡着了,实则毫无睡意。门突然被砰的一声打开,灯光瞬间照亮房间。
楚厘一时不适眼前的光线,眯着眼睛看向门口。
白天还阳光温柔的少年,此刻面容阴森的站在门口,一双蔚蓝眼睛里蕴着让人心惊的愤怒与失望,铺天盖地的朝她袭来。
楚厘顿时升起一种不详的预感。
拉塞尔一步一步走近她,每一步都让她紧绷起来。
他低头盯着她,凉飕飕的手猛地扣住她的下颌,“姐姐,我对你不好吗?为什么?你想要杀了我?”
他语气蓦然染上几分疯狂,“我十恶不赦,所有人都可以杀我,只有你不行!——”
门口黑衣男人突然出现,“少爷,该走了。”
楚厘一惊,走?这里有密道?她之前转了很久都没发现。她心猛的沉下。
果然拉塞尔语气森然:“姐姐,你别想离开我。”
楚厘脸色一变,迅速从床下抽出一把水果刀,她用刀抵住他,“我不走。”
拉塞尔脸色难看,眸中被莫大悲哀覆盖,那种浓浓的绝望痛苦让楚厘心惊又憋闷,她脸色也变的难看起来。
“姐姐,为什么?”
黑衣男人见此抽出枪,拉塞尔制止他。他忽的握住楚厘的手,往前走了一步。
锋利的刀尖瞬间划破睡袍,刺入了皮肤,鲜红的血染红了白色的丝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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