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心病反而比□□上的病更让人害怕。
这么多天来,坊间什么传闻都有,苏棠不过听了一耳朵,觉得人的想象力才是世界上最可怕的东西。
若真像他们所说的,这世上最该死的人,恐怕是那些在奢靡度日,快活似神仙。
所以啊,这世上并没有那么多理所应当,但更多是时候未到。
眼下情况,这个病可要说起来也好控制,只要阻断传播途径,再将原本生病的人都治好,那么一切问题都迎刃而解。
可是说起来轻巧,做起来就难了。
就算找到了源头,也要有相对应可实施的办法,才能将传染途径阻断,这样才不会有下一个病人。
之后才是将生病的人治好,让他们得以痊愈。
这个事情说起来难,可要说简单也简单。
苏棠看了眼身旁的两人,压低声道:“我告诉你们一个秘密。”
张月娘与甲寅两人面面相觑,却还是悄悄上前走进,侧耳认真听苏棠接下来的话。
“大师,您说?”两人异口同声道。
苏棠微垂眼眸,缓缓道:“如果,这个秘密被第三个人知晓了?”
两人对视一眼,明白了苏棠的意思,正要张嘴发下毒誓时,却被苏棠阻止了。
“不用立誓,我信你们。”
这手隔山震虎玩得妙哉,张月娘可能没有体会,但是甲寅却深深地看了眼面前瘦弱的和尚。
心比比干多一窍,是个七窍玲珑的聪明人啊。
苏棠看着两人,点点头,亮出手掌上的伤口,轻飘飘地道——
“你们知不知道,你们的病——其实已经好了?”
平地一声雷,炸得两人愣在原地,无法动弹。
第9章 活佛了凡
他们的病,好了?
没日没夜无数次幻想的事情,居然成为了现实。
一时间,不知是太阳太过于绚烂,还是因为太过于激动,两人都有些晕眩。
只有在这个被隔离的世界里待过的人,才知道原来有的时候,死亡真的是具体可感,让人与它多相处一天,人生都会更绝望一分。
苏棠的出现犹如黑暗中的一缕阳光,照亮着处在深渊的他们。
刚刚的一句话,一下子就把两人拉上了岸。
张月娘有些恍惚,不敢相信,迟疑道:“大师,你说的是真的吗?”
苏棠点头,“出家人不打诳语。”
张月娘听了直点头,甲寅却嘴角一抽。
出家人不打诳语——那她在街上说的是什么意思?
苏棠前不久刚在大街上信誓旦旦地说下的话,如今回响在耳边,治标不治本?
他们两明明喝了血就好了啊!
苏棠似乎看出了甲寅内心的想法,看着他笑道:“是不是觉得我说谎了?”
“甲寅不敢。”
苏棠摇头,“我却是没有说慌,这个血能治好你们的病,但是却不能保证你们不再染病,这难道不是治标不治本?”
甲寅被挠得看不清面目的脸上看不出表情,只是眼底飞快掠过一丝了然。
苏棠确实没有说谎,因为若是没有找出传染源和传染途径,就算再来十个像她这样体质的唐僧都没有用。
因为虽然喝了她的血就会不药而愈,但是谁能保证永远不被蚊虫叮咬呢?
只要一口,小小的一只蚊子就能人再次染病,所以苏棠所说的治标不治本并不是假话。
染病人数日积月累地增多,解药数目却固定,一个传两个,人越来越多,这还不包括二次传染的人数,最后的结局还是大家都得死,一个早晚的问题罢了。
透过表面看本质,这个本领不是一般人能够拥有的,甲寅经过苏棠的点拨这才明白。
而张月娘却暂时无法理解,只是她对苏棠的话唯命是从,除了感恩还是感恩。
苏棠看着两人,这是她能否改变这一城人命的关键了。
“你们知道,这种怪病是怎样传播的吗?”
张月娘摇头,甲寅隐约有了猜想却不大清晰。
苏棠告诉他们,“这种病靠蚊虫传播,所以一个不小心就会染上病,防不胜防。”
两人闻言脸色齐刷刷地一变。
谁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传播的,之前从未听过有过类似的情况出现,所以大家都没有想到问题出现在小小的蚊虫上。
此时,两人终于明白了,哪怕有她在,没有找到原因,那也只是治标不治本。
“那我们该怎么办?”张月娘有些慌张。
苏棠用眼神安抚,轻声道,“不必着急,解决这件事的办法已经找到。”
甲寅皱着眉头,问道:“办法是什么?”
“就是它。”
两人顺着苏棠的手指看过去,发现她指着那几株随风摇曳的柏和兰。
“柏和兰?”
月娘惊呼出声,脑袋快速运转,将刚刚苏棠问过的事串在一起,她也不是蠢人,还有什么想不明白。
弟弟守门那么多天却没有染病,并不是因为她日日祈祷的缘故,而是因为这个柏和兰?
苏棠在两人惊讶的眼神中缓缓点头,双手合十,朝天一拜。
“天不绝人,佑我渭城——”
一句话,月娘没忍住,捂着最哭出了声。
老天开眼了,佛祖显灵了,没有抛弃他们这一城百姓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