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娇生惯养的长大,一点也不知道照顾人,阮绿棠说了自己想喝口水,连白月才想起来端着杯子给她接了杯水。
刚从热水机里打出来的,冒着热气,滚烫滚烫的,送不进嘴里去。
连白月把杯子敞口放到桌子上晾着,突发奇想要给阮绿棠削个苹果润润嗓子。
她一手拿着苹果,一手攥着水果刀小心翼翼地凑上去,眼睛都快盯成斗鸡眼了,哪像在削水果,分明是在凿冰雕。
一颗苹果削了两分钟才抖掉半边皮,坑坑洼洼的,活生生缩水一圈。
阮绿棠看不下去了,不仅怕她切到手,还觉得照连白月这速度,等到她出院都不一定能吃上这口苹果。
她伸手接过水果刀,微微倾斜,沿着果身转了一圈,果皮就抖擞成花的形状,掉落成一个完整的长条。
阮绿棠饶有兴致地把苹果切分成小块,堆砌在盘子里,朝连白月看了一眼:“吃吧。”
连白月抗拒地往后退了退:“我不喜欢吃苹果。”
阮绿棠眯起眼睛:“你不喜欢苹果,那你还削给我吃?”
连白月点点头,丝毫不觉得有什么问题:“一天一苹果,医生远离我。病人就是要吃苹果嘛。”
“歪理邪说。”阮绿棠往盘子往连白月那边推了推,“多吃水果,补充维生素。”
连白月不情不愿地用牙签挑起一块,和阮绿棠讨价还价:“我吃的话,你也要吃,你还是病人呢,更需要补充维生素。”
“一人一半。”阮绿棠率先示范,扎了一块送进嘴里。
连白月听话地消灭了一半苹果,自觉地拿盘子去水池边冲洗。
阮绿棠点开微信,看了看课程安排,等连白月回来,抬头就问:“物理卷子带了吗?”
“带了,”连白月从书包里掏出试卷递给阮绿棠,软声问道,“你要干什么呀?”
“帮你补课。”阮绿棠翻了翻连白月的卷子,鲜红的一片红叉,右上角顶着个位数的分数张牙舞爪。
连白月抬手挡住分数,弱弱地嘟囔道:“和你说过的,我就是个理科白痴。”
阮绿棠闭上眼睛,在心里替连白月叹了口气,都二十一世纪了,怎么还有连白月这种为了喜欢的男生放弃自己未来的傻白甜啊!关键是她的喜欢还是由男主光环被动带来的,真是亏到家了。
“没关系,离高考还有大半年呢。”阮绿棠睁开眼睛,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我会监督你学习的。”
连白月感受到一股寒意,她战战兢兢地咽了口口水,干笑两声:“我爸爸妈妈给我请了家教,高三时间那么宝贵,棠棠你还是留给自己吧。”
阮绿棠摇摇头:“郑老师让我坐你旁边就是要我和你共同进步的,你不会忘了吧?”
“啊,我以为这只是个借口,”连白月茫然地看向阮绿棠,“只是为了有理由坐到孔、孔柯身边而已呀。”
阮绿棠托腮:“那你坐到孔柯旁边了吗?”
连白月摇头:“没有。”
阮绿棠笑了一声:“你现在是谁的同桌啊?”
连白月怔了怔:“你的。”
“嗯,”阮绿棠满意地点点头,“所以现在要按我的来。”
连白月懵了:“啊?”
阮绿棠一锤定音:“先从订正试卷开始!”
于是孔柯一进门就看到了在他眼中无比诡异的一幕,阮绿棠包着纱布肿着脚踝虚弱地躺在病床上,害她变成这样的罪魁祸首连白月趴在一旁的桌子上奋笔疾书,时不时被病号阮绿棠投喂一瓣橘子。
“连白月,你怎么在这?”
女侦探从他背后冒了出来,指着连白月叫嚷开了。
连白月被她吓得浑身一震,笔都快握不住了。
阮绿棠淡定地把递到连白月嘴边的那瓣橘子塞了进去,才转头去看门口那两个人:“你们怎么来了?”
孔柯走上前,把手里拎着的一袋水果放到桌子上,沉声道:“这节自习课,我们俩作为代表,来探望一下你。”
“哦,”阮绿棠往女侦探身上上上下下扫了一遍,意味深长地说了句,“你们俩?”
女侦探有些羞涩,又像是宣告领土般开口:“郑老师怕你恢复得太慢,来不及参加运动会,所以就让我做领队了。”说完,她又问了句:“你不会生气吧?”
阮绿棠摇头:“当然不会,是我出了状态,应该感谢你替补了才对。”
女侦探讪讪笑了笑,又将矛头转向连白月:“还不都怪她,也不知道她怎么好意思还出现在你面前的。”
阮绿棠皱了皱眉,这个女生怎么像狗皮膏药一样,没完没了了。
“连白月是我朋友,你都能来,她怎么就不能来了?”阮绿棠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那两个人,“是我求着连白月要她陪我,她才来的。但我好像没有邀请过你们,你们现在可以回去了。”
女侦探脸上顿时五彩纷呈,孔柯也有些尴尬,他冲着女侦探摇了摇头,又看向阮绿棠:“阮绿棠,我们没别的意思,就是想来看看你。”
“棠棠,我,”连白月猛地站了起来,喃喃道,“还是我走吧。”
“看过了吗?”阮绿棠伸手拉住连白月,依然沉着脸,“看过了就请回吧,谢谢你们的水果,不过我这里水果已经够多了,你们带回去分给同学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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