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小楼心情复杂地多看了那女人两眼,终于忍不住开口对阮绿棠说:“小棠,怎么也不介绍一下,这位是?”
阮绿棠停下翻文件的动作,简洁地介绍了下:“向小姐,这位是米音。米音,向小姐。”
米音主动朝向小楼伸了手:“向小姐你好,我是棠棠的朋友,之前就听棠棠说起过你。”
棠棠,叫得这么亲密。向小楼心里有点酸溜溜的,但下一秒,她突然反应过来,米音说阮绿棠说起过她,是怎么说的,说了什么?用的什么身份,阮明远的情人,她的小妈,还是……还是她的预备情人?
向小楼一晃神的功夫,阮绿棠已经看完了文件,又把它递给了米音。
两个人开始讨论起工作上的事,向小楼知道自己应该识趣些主动离开,可这样一来,办公室里就又只剩下阮绿棠和米音两个人了。如果她们想做些什么,就再方便不过了。
想到这里,向小楼磨磨蹭蹭地赖在一旁就是不走,还好阮明远之前养的一面墙的鱼还在,她便站在鱼缸前静静看着,顺便监听两人的谈话。
许是被她这个超大人形电灯泡存在感太强了,米音没待多久,没几分钟就走了,走之前还特意和向小楼打了声招呼。
向小楼客套地朝她摆了摆手,一偏头就看到阮绿棠正抬着头,直勾勾地盯着门口看。
人都走远了,连个背影都没了,还看还看,有什么好看的。
向小楼吐槽归吐槽,心情却沉重了许多。
她还记得第二次见面时,阮绿棠就和她提起过,说自己有了喜欢的人。现在看来,阮绿棠指的就是这个米音吧。
向小楼之前还以为那是阮绿棠为了缓解尴尬而随口说的谎话,毕竟像阮绿棠这样优秀的人,怎么可能会受单相思的暗恋之苦折磨呢?
可没想到,阮绿棠说的竟然是真话。
那么,昨晚阮绿棠拒绝她的主动示好,就是因为和单恋对象重逢了?
向小楼咬了咬腮肉,感觉自己像是飘在半空中,系在腰间的绳索被阮绿棠紧紧攥在手中,只要阮绿棠一松手,她就不知道要被风吹往何处去了。
她不想这样,她不要这样。
转念之间,向小楼就下定了决心,白月光朱砂痣又如何,和阮绿棠同一屋檐下的是她,近水楼台的是她,先得月的也一定是她。
“宿主,不用看了,再看就成斗鸡眼了。”系统小声提醒道,“女配已经看到你的深情面具了,你可以不用装了。”
阮绿棠扭头一看,果不其然,向小楼捏着拳头,低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不过很快,向小楼似乎已经接受了现实,突然抬起头,往阮绿棠这边走来。
阮绿棠赶紧把视线又放在了大门的位置,看着关得紧紧的木门发呆。
她用余光看到向小楼离她越来越近,最后站在了她的对面,把阮绿棠的视线堵得严严实实的。
“米音小姐是这里的员工吗,我怎么从来没见过?”向小楼摆出闲聊的姿势,问道。
阮绿棠终于舍得把目光放到向小楼身上了,她点了点头,说:“米音之前一直被借调到别的城市,昨天刚调回来,你没见过也很正常。”
说完,阮绿棠做出不太愿意和向小楼过多提起米音的模样,迅速转移了话题:“向小姐等到现在,是还有什么事吗?”
阮绿棠的反应更加证实了向小楼的猜测,她抿了抿唇,心情愈发糟糕。
但向小楼不能让阮绿棠看出自己的情绪,她闭上眼睛飞快地做了个深呼吸,再睁眼时已经看不出任何焦灼了。
向小楼点点头:“是有点事。”
阮绿棠扬眉看她:“怎么?”
向小楼微微弯下腰,一手撑着桌子,另一只手搭在衣领上扯了扯,再松手时,胸前是一片晃眼的若隐若现的白。她看着阮绿棠,嘴里软声软调地说着:“我帮了你的忙,你是不是应该给我点奖励啊?”
阮绿棠微仰起头看她,忽然微微笑了起来,说:“是我考虑不周了。”
向小楼把腰身又弯了弯,离阮绿棠更近了些,她的额头几乎已经抵上阮绿棠的了。但她就此停住不动了,等待着阮绿棠的主动。
阮绿棠却出乎意料地往后退了退,从抽屉里拿出一张卡递到向小楼眼前:“不限额的,你可以随便花。”
向小楼脸色倏地变了,她拧起眉,正想摆个高姿态怒斥阮绿棠拿钱羞辱她时,阮绿棠又开口了。
“你之前用的是阮明远名下的信用卡,他死了,以防万一,那几张卡已经被公司注销了。这张卡我早就该给你的,只是最近太忙,一直没有时间。”
向小楼愣了愣,阮明远刚去世不久,她不好再成天出去寻欢作乐,因此没能注意到卡的问题。
没想到阮绿棠这样贴心,工作这么忙碌的同时,还记得主动帮她处理这个问题。
向小楼瞬间有些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羞愧,但羞愧归羞愧,白给的钱,她没理由不要。
可如果拿着卡就跑,未免显得她太爱钱了些。虽然这是事实,但向小楼没打算表现得这么明显。她和阮绿棠还有很长一段戏要演,她不打算这么快暴露本性。
她想了想,撑着胳膊坐到了桌上,两腿交叠着放在红木桌面上,雪白的小腿搭在外面,像美人鱼的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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