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梦之自觉这个主意简直再好不过, 一想到能看到阮绿棠吃瘪,她连筷子都放下了,仰着下巴挑衅般的看了过去。
但没想到阮绿棠眉头都没皱一下, 就爽快地答应了下来:“可以,毕竟我个子比你高一些, 自然要吃的比你多点。”
祝梦之迅速在心里比较了下两人的身高差, 最后只好不甘不愿地承认阮绿棠说的确实有几分道理。
个子高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再说了,她也没比她矮多少啊……
阮绿棠看着她的表情逐渐幽怨起来, 又坏心眼地补充道:“最重要的是, 就算为了能抱动你, 我也必须多吃一点。”
祝梦之磨了磨牙,腾地站起身一瘸一拐蹦到厨房,一口气盛了三碗饭塞到阮绿棠怀里:“不吃饱哪来的力气, 你说对吧?”
“……”阮绿棠苦着脸点了点头,“你说得对。”
祝梦之扳回一城,哼着小曲儿蹦回了餐桌,总算捧着饭碗赏脸吃了口米饭。
她吃相一向很文雅,但今天被饿了一天,身边又没人盯着,祝梦之不由自主地松懈了些。
她舀了勺米饭往嘴里塞,唇边一不小心就粘到了粒米饭,白白的米粒在嘴角上格外显眼。
阮绿棠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见祝梦之一无所觉的模样,蓦地伸手过去擦了擦她的唇角。
祝梦之被她吓了一跳,勺子将将塞了一半到嘴里,就这样停了下来睁大眼睛看着阮绿棠。
阮绿棠勾着手指在她脸上挠了挠,在祝梦之眼前晃了晃那粒米饭,又把手收了回去,若无其事地问:“我很久没下厨了,味道还可以吗?”
祝梦之慢吞吞地把饭咽了进去,不自在地摸了摸发烫的耳垂,用勺子在碗里戳来戳去地回答道:“勉勉强强,给你打个及格分吧。”
“竟然已经在你那里及格了吗?”阮绿棠惊讶扬眉,唇角一弯笑了起来,“那对我来说已经是满分了。”
是告白,这就是告白吧?!
摇摆不定的天平终于“砰”地一声,在“人生三大错觉之一”和“我的直觉怎么可能出错”中滑向了后者。
祝梦之咬着嘴唇,最后哼了一声:“废话真多。”
天已经黑了,周佩琴还没回家,偌大的别墅只有祝梦之和阮绿棠两个人。
而阮绿棠站在门外,刚告了别,正要回家。
祝梦之攥着门把手,看着门外昏黄路灯下显得格外温柔的阮绿棠,犹豫再三,小声说:“我脚疼,走路不方便。”
“万一半夜下楼梯摔倒了怎么办,都没人发现我,我要坐一辈子轮椅了。”
阮绿棠:“你为什么要半夜走楼梯?”
“……”祝梦之被她噎住,瞬时间恼羞成怒起来,“我……我梦游不行吗!”
“梦游?我都不知道你有这种毛病……”阮绿棠一脸凝重,“那留你一个人在家岂不是很危险。”
祝梦之咳了一声:“你现在知道了,我出事的话你必须要负责。”
阮绿棠苦恼地皱起了眉:“既然这样……我可不可以留宿一晚?”
祝梦之松开门把手,抱着胸摇了摇头:“啧,拿你没办法,进来吧。”
既然是为了祝梦之的安全着想,那么自然要在离她最近的地方看着她。
阮绿棠拖着椅子坐到了床边,温声对祝梦之说:“睡吧。”
祝梦之嘴唇嗫嚅几下,迟疑着开口:“你就睡这儿?”
阮绿棠点了点头,熄了灯,只留下盏床头灯:“放心,我不会走的。”
祝梦之欲言又止。
阮绿棠恍然大悟:“你怕我睡太死,发现不了你梦游?”
“好办。”她扯了条缎带系到自己腕上,又握住祝梦之的手腕要系上。
缎带刚在祝梦之手腕上绕了一圈,就被她反应剧烈地挣脱开了。
被她刻意遗忘的记忆重新浮现,祝梦之脸色发白地把手腕往后扯了扯,藏在了身后。
她的挣扎很突然,又很激烈。阮绿棠动作一顿,缎带从指尖滑落,飘然落到了床上。
看到神情讶异的阮绿棠,祝梦之才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度了,她张了张嘴,最后颓然地缩进了被子里。
还是阮绿棠打破了尴尬,她关了床头灯,低低道了声:“晚安。”
“晚安。”祝梦之紧紧裹着被子,翻身睡了过去。
……
新招的佣人到位,阮绿棠总算能从祝家抽身做些自己的事了。
她打了辆车往城外去,在一栋破旧脏乱的楼房前停下,走进贴满横七竖八小广告的楼道,沿着狭窄的楼梯上了楼。
两分钟后,有人从旁边的车上走了下来,拿出手机在楼道里拍了几张照片。
当晚十点多,阮绿棠就被紧急召唤到了祝家。
佣人们全被斥退,书房里坐着面无表情的祝高义和咄咄逼人的周佩琴,以及一脸茫然的祝梦之。
她关上门,看了看表情各异的三人,开口问道:“祝总,您叫我来有什么事吗?”
“什么事你自己心里应该清楚,”祝高义还没开口,周佩琴先行斥骂道,“你这样行为浪荡的beta,我们祝家可容不下!”
行为放荡?祝家?
她只不过让阮绿棠留宿一宿,连手都没牵到,这就被逮到了?!
祝梦之对号入座,咕嘟咽了口口水,正准备硬着头皮站起来共同承担责任时,阮绿棠气定神闲地开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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