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温言斜了他一眼,语气不善:首先,帝尊大人早有过话,你该称我为帝后娘娘。其次,我那五妹妹在地龙翻身时也曾与皇上彻夜长谈,为皇上出谋划策。还跟着我与帝尊大人同过席,也收过帝尊大人的见面礼。你觉得这样的庶女,她需要为了一个侯府世子,搭上自己的名节?再者,我夜温言认可的妹妹,什么世面没见过,区区宁国侯府,她看不上!
这一番话说得那些人是又羡慕又嫉妒,也说得宁国侯萧方阵阵脸红。
他最初也不是没想过是夜楚怜勾引了萧子鸣,也不是没对夜楚怜这个庶女气恼过。
可他心思转得快,很快就想到了夜楚怜同夜温言的关系是很不错的,如果自家能娶了夜楚怜,那今后就也算是跟帝尊大人搭上了亲戚。虽然是庶女,但只要夜温言认可那就是尊贵。
他主意打得好,却没想到夜温言压根儿就没看上宁国侯府,又想想自家儿子其实心里头一直是爱慕着夜温言的,不由得一个头两个大,觉得这里头的事儿真是越理越乱。
终于,人们走进东边的宅子,也在引路丫鬟的带领下到了那处院子。
这座府邸如今还没有新名字,外头的匾都没有挂上去,将军府这边的人习惯地叫它东宅。
人们到时,正看到夜楚怜的丫鬟随喜在拍打房门,一边拍门一边喊着:小姐,小姐您快出来,您把门打开呀!咱们不能在这里待着,是要出事的。
紧接着,屋里传来夜楚怜的声音:你回去吧,今儿这屋我不能出,等什么时候我将萧世子安抚好了,我才能出去。你快点走,别让人发现你到这边来了,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夜温言皱了皱眉,偏头跟计嬷嬷说:夜连绵不见了,嬷嬷去找找,尽快把人带过来。
计嬷嬷如今已经不跟在穆氏身边了,就和坠儿一起陪着夜温言。这会儿经夜温言一说,也发现夜连绵并不在队伍里,于是立即去找。
这时,先过来打听事的计夺也到了她身边,俯在她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夜温言听罢又皱了皱眉,袖子里的手轻轻捏碎一朵花,以传音术对屋里的夜楚怜说:我一会儿施个小术法,你不要怕,一切听我的安排,顺着我的话说,知道了吗?
屋里的夜楚怜正举着只铜脸盆往萧子鸣身上拍,冷不丁听到夜温言跟她说话可把她给吓了一跳,手里的盆都掉了,砰地一声砸在已经坐在地上的萧子鸣头上,惹得萧子鸣嗷一声叫。
这叫声听在外头的人耳朵里可就变了味儿,于是有人咂咂嘴说:萧世子很尽兴啊!
萧方脸腾地一下就红了,当时就气得与那人对质: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张大人什么都没看见,此话又从何来?本侯还在这儿呢,望张大人口下积德。
那位张大人官位不过从四品,在宁国侯面前还是不敢太放肆的,于是低下头不吱声了。
屋里夜楚怜也反应过来是她四姐姐在说话,虽然诧异这种说话的方式,但她也很快就自己给出了解释:是帝尊大人教的术法。
可是她要怎么回话?
夜温言适时提醒:你只需用意念与我对话就可,不必说出声来。
夜楚怜懂了,于是在脑子里想着说:四姐姐我明白了,我一定顺着你的话说。
好。夜温言收了传音,微微闭眼将神识放出去,很快就发现已经找到夜连绵的计嬷嬷。夜连绵还在挣扎,甚至想逃跑,计嬷嬷就像拎着一只小鸡一样把她拎了起来。
夜温言勾唇冷笑,往前走了两步,站到穆氏身边,压低了声音说:母亲,二姐姐不在这儿。说完,也不等穆氏回答,宽大的袖子里头,花香散开,一个移形换位的法诀掐起来,神不知鬼不觉间,就将屋里的夜楚怜和远处的夜连绵做了个调换。
随着屋里夜连绵的一声惊叫,穆氏猛地打了个哆嗦,随即一脸惊恐地看向夜温言。
就听夜温言面无表情地道:咱们家二小姐还真是不让人省心呢!
穆氏心里狠狠揪了一下,可是也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她往房门处看了一眼,又听着里头夜连绵的声音叫着:你别过来!滚开!萧子鸣你是不是眼瞎了!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是谁!
外人听不出来有什么不对,但穆氏作为母亲,她立即就听出问题来了。
她能确定这是夜连绵的声音,但同时她也能确定之前说过话的那个不是夜连绵的声音。
很明确,屋子里的人被调换过了,可明明这么多人守在这儿,人是怎么换的呢?
她又转看夜温言,夜温言丝毫没有回避,坦然地与之对视,最后到底是穆氏败下阵来。
她轻轻叹了一声,说:你做得对。然后往前走了几步,开口道,连绵,你出来。
人们一愣,连绵?连绵不是夜二小姐的名字么?为何大夫人要对着屋里叫二小姐的名字?难不成屋里跟萧世子在一起的不是五小姐,而是二小姐?
宁国侯也有些慌,二小姐?二小姐是被夜老夫人养大的,帝后娘娘顶看不上那个姐姐,萧家要是沾上了那位二小姐那可就全完了!
他当机立断,也往前走了几步,站在穆氏身后也大声道:子鸣,你也给我出来!光天化日跟一个姑娘家关在屋子里成何体统?为父知道你是被人骗了,你出来把话说清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