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时候见过我这样的种田选手在位面里谈过恋爱?”
露娜:……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要是真的想谈,也不是不可以……”
当时的罗兰,直接打了个呵欠:“不好意思,我是真的很忙。”
除了蒙莱里的葡萄酒庄和种植园之外,她在巴黎还入手了一个歌剧团,此外还有些零星地块等待开发……
她哪儿来的空谈恋爱?
可现在回想起这些,罗兰不禁陷入沉思——
是什么让基督山伯爵也开口请求,要她千万不要为安德烈亚迷人的风姿所打动?
安德烈亚,究竟有什么特别?
仅仅因为他曾经是一个苦役犯吗?
唐格拉尔公馆的晚餐会上,没过多久,阿尔贝来了。
阿尔贝到来的时机太不凑巧,他走进唐格拉尔家的客厅的时候,罗兰正与安德烈亚弹唱一支意大利民歌。
罗兰演奏,安德烈亚演唱——他的嗓音里有一股别致的暗哑,能把忧伤唱得足够深沉。
他们俩的配合算不上是天衣无缝,却是相当精妙。
待到一曲终了,客厅里立即响起了响亮的掌声——这掌声很是讽刺,间隔很大,鼓掌的人一顿一顿地用力拍着手,喉咙深处含混着笑声。
罗兰抬起头,就见到了阿尔贝。
来宾们了然地望着这一幕。
大家都知道德·莫尔塞夫子爵与唐格拉尔小姐是一对。
现在却斜刺里杀出一个安德烈亚。
而“三角关系”永远是好戏上演的征兆,随之而来的背叛、欺骗、决斗、流血……都是三流八卦小报的最爱。
罗兰将钢琴一丢,给朋友使了一个求援的眼色。
路易丝赶紧从她手里接过钢琴继续演奏。
罗兰来到阿尔贝面前,小声说:“有一段时间没见了,您去了哪里?”
“我陪妈妈去了迪埃普,医生要她呼吸呼吸海边的空气。”
罗兰颔首表示了解:阿尔贝不是一个成熟的年轻人,但是他对德·莫尔塞夫伯爵夫人确实是十分尊敬与体贴。
她扭头看了一眼远处站着的安德烈亚,又看了一眼身边的阿尔贝,夹在这两人之间的处境实在是有点儿艰难。于是她淡漠地抛下一句:“或许我现在不在这里,你会感觉好一些?”
她转身就走,谁知阿尔贝一把拉住了她的手。
“欧仁妮!”
“阿尔贝!”
唐格拉尔夫人就像是一个“监察哨”似的,严密注视着她女儿附近的一举一动;似乎罗兰是一枚新鲜出炉的奶油蛋糕,任何人碰一碰她,那块优美形状的蓬松奶油就会被当场碰塌。
唐格拉尔男爵顿时也叫了出来:“子爵阁下……”
银行家一心想把女儿和意大利亲王撮合到一起去,自然也见不得阿尔贝如此穷追不舍。
银行家的口气十分冷峻。
阿尔贝只得把罗兰的手松开。
“对不起,欧仁妮……我,我总觉得我们还跟小时候一样。”
他柔声向罗兰道歉。
“我来是想告诉你……欧仁妮,我以前在你面前说过的那些大话,每一句都是骗人的。”
“我从来没肖想过什么米兰、热那亚和威尼斯的伯爵夫人……那些都是说着玩儿的。‘壮游’的时候,我一直都很想回到巴黎来,把我所有的见闻都说给你听。”
罗兰:……?
阿尔贝现在遇到了竞争对手,终于发现唐格拉尔小姐还是值得追求一下的了?
他究竟是出于对于荣誉的捍卫,还是真的对青梅竹马的玩伴有感情?
“那你在罗马,是怎么落到那些强盗手里的?”
罗兰记得很清楚:这位仁兄可是执着于“艳遇”,追随一个假扮成农妇的十五岁细腰男孩,这才落入强盗窝的。
阿尔贝顿时紫涨了脸,说不出话来。
罗兰:阿尔贝……你真是个孩子。
但她不想让对方太过难堪,于是故意伸出手,让阿尔贝握住了。
“我的朋友,小时候的友谊我也一样记得。”
阿尔贝顿时喜形于色。
“或许,到了您的心灵也和您的外表一样成熟的那一天,我会乐意重新审视我们的关系。”
罗兰松开手,转身离开,甚至没有向任何人道别,更加没有回头看一眼安德烈亚,直接离开了小客厅。
留下阿尔贝愣在原地。
而安德烈亚在远处抱着双臂,抬着眼观察着小客厅里发生的一切。
刚刚他曾经与银行家的小姐一起歌唱,并向她送去惆怅而多情的眼波。
但现在他冷静得就像是一台精密的仪器,正在计算出每个人脑海里的想法。
但安德烈亚发现自己好像很难计算出唐格拉尔小姐的心思。
至于基督山伯爵,他已经轻轻松松地准备好从银行家府上离开了。
唐格拉尔家这场晚餐会之后,八卦立即传遍了巴黎的社交界。
整个巴黎的眼光似乎都投向这段“三角关系”,不少人打心里佩服银行家太懂投机,晓得用女儿来左右逢源。
将来无论唐格拉尔家与谁结亲,对于唐格拉尔家来说,都是只赚不赔。
从唐格拉尔公馆的仆人口中流传出去的小道消息:身处旋涡之中的唐格拉尔小姐,心思有如海底针,谁都难猜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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