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这样一分一秒过去,终于徐遣有了动作,只让人诧异的是,他竟借着烛火点燃了小像,没一会儿手中的小像便化为了灰烬。
周于归进来时,看着自家世子爷这般举动,不由暗暗叹息一声。
书房里闹腾出这么大的动静,承恩侯夫人第一时间就听到了消息。
承恩侯夫人今日本就头痛极了,这会儿闻着这消息,更像是一夜间老了几岁。
“这早知今日,当初就该早早让淑妃娘娘和世子爷完婚的。若早能料到今日,当初我说什么,也不会做那样的糊涂事。”
承恩侯夫人说着,不由咳嗽一声。
这今日淑妃娘娘大婚,出嫁的仪仗那般浩浩荡荡,承恩侯夫人心中自是百感交集。
可再是懊悔,如今说什么都迟了。
李嬷嬷见自家夫人这般神色,忙安慰她道:“夫人,这人都是往前看的。既然事情已经成了定局,您便安下心,盼着什么时候紫鸳那丫头能给您生个大胖孙子。这只要世子爷有了孩子,外头谁还敢说什么。便是公主殿下,该也转移注意力关心起内宅的事情来了,哪还会再蠢到往淑妃娘娘跟前去闹腾。”
“如此日子一长,过个几年,谁还记得如今的事情呢?”
承恩侯夫人听着,也只能轻轻点了点头,毕竟如今也只能这般了。
坤宁宫
今夜如六宫妃嫔一般难以入睡的,自然少不了这显国公府姑娘裴妧。
按说她入宫已经有些日子了,可每日里除了往太后娘娘跟前请安,她便是呆在这坤宁宫,整理皇后姑母的遗物。
她原还想着,坤宁宫重新开宫,皇上缅怀姑母,总该过来的。
可没想到,皇上却一次都未踏足过。
因着被家人抱以厚望,裴妧多少觉得有些挫败,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哪里做的不对。
一旁,随她入宫的丫鬟阿盏低声宽慰自家姑娘道:“姑娘,许皇上只是太过缅怀先皇后,才害怕来了坤宁宫,睹物思人呢。”
“奴婢倒是有个主意,奴婢听说先皇后在世时,常抄了经书往慈宁宫的小佛堂供奉,姑娘倒不如效仿先皇后,这样太后娘娘肯定会感念姑娘的用心,皇上定也会看到姑娘的存在的。”
裴妧当然知道,自己不能这样一直等着皇上往坤宁宫来。
可若让她效仿姑母,她还是不由有些心虚。
这自打她要往宫里来,母亲便刻意把她打扮的和姑母相似,甚至还请了原先侍奉过姑母的嬷嬷,教导她规矩,就为了她言行举止和姑母多有相似。
可也因此,裴妧多少有些心虚。
她就怕反倒是弄巧成拙,毕竟,姑母不是谁都可以取代的。
侍奉自家姑娘身边这么些年,阿盏怎能不知道姑娘的顾虑,低声劝着她道:“姑娘,您便是太多心了。您的优势不就有先皇后的情分吗?这换做别人,怕早就有所动作了。而且,今日淑妃娘娘大婚,奴婢可听说了,这入宫的仪仗可是堪比贵妃的规制了,您若再没有动作,如何能争得过淑妃娘娘。”
“奴婢再说句僭越的话,您和淑妃娘娘一样的年纪,花一样的姿色,您当真愿意看着淑妃娘娘圣眷优渥,而您,却败在她手下。而且,您此番入宫,您想过没有,您可还有退路。”
“这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您入宫来是为了什么,若您不能承宠,灰溜溜的回府,这日后哪家公子还敢娶您。国公爷和国公夫人怕也因着此事头痛,只能送您往外头的庵堂去,以此保护国公府的名声了。”
这些利害关系,其实不用阿盏说,裴妧也知道。
可也因为知道,她才愈发不安,越发害怕,担心自己不能承宠。
“姑娘,您便听奴婢的,明日便把抄好的经书供奉到慈宁宫小佛堂,太后娘娘便是看在太子殿下的面子上,也会待您宽厚的。”
很快到了第二天
因着昨晚太过放肆,顾珞感觉自己浑、身都如散架了一般,可想到还要往慈宁宫去给太后娘娘请安,她还是挣扎着起来了。
而且,她也有几日没见六皇子了,此刻真的恨不得马上就见到儿子。
等顾珞梳妆打扮妥当,却见玉春缓步进来回禀道:“娘娘,听说贵妃娘娘也已经往慈宁宫去了。”
顾珞之前便住在宫里,所以知道如今六宫里魏贵妃虽执掌六宫,位同副后,可并不敢让六宫妃嫔日日往她跟前晨昏定省。
对此,顾珞之前没觉得有什么,可现在她入宫来,倒是挺高兴的。
毕竟,若让她日日往贵妃跟前请安,两人相看生厌,便是面儿上装的再和谐,对顾珞来说也是一件力气活。
慈宁宫
等顾珞到时,便听太后娘娘寝宫里,传来一阵笑声。
顾珞敛了敛神,缓步走了进去。
屋里,贵妃见她来了,没等顾珞给皇太后请安,她便抢先道:“母后,这自打淑妃妹妹住在万寿山,您也有些日子没见淑妃妹妹了,如今淑妃妹妹终于入宫,这日后啊,可有人陪着母后说说话,打打叶子牌了。”
魏贵妃脸上带着笑意,可说出的话却是那么的意有所指。
这谁听不出来,魏贵妃是在说淑妃不懂规矩,在万寿山生了六皇子也罢了,还敢拿乔,一直住在万寿山,浑然忘了宫里还有位老祖宗。
顾珞其实也知道魏贵妃昨夜怕是耿耿于怀一夜,所以,只当听不明白魏贵妃的刁难,缓缓跪在地上,道:“臣妾给太后娘娘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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