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我看的冤死的铁血儿郎太多了,受不了了,爹爹,您记住,我不是病死的,是伤心死的。
只有她,会如寻常门庭中的孩子一般,唤他爹爹。
只有她,是他一年一年陪伴着长大的孩子,会以她为荣,会为了不同的坚持争执、赌气、怨怼。
可是她说的那些话,那么狠。
怎么能那么狠?——他曾含着泪,这样问她。
她很凉薄的笑了,说您之所以宠爱、器重,不正因为我这份儿对人的狠么?怎么轮到您,就受不了了?
那时气得晕头转向,恨不得亲手揍她一顿,而在她如花的生命凋零之后,才开始一再反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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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你们,明晚见(づ ̄ 3 ̄)づ
第21章
水榭周围陷入过于安静的氛围,傅晚渔和无病察觉到了,但因着没预感到危险,也就专心于眼前事。
随着傅晚渔放下小剪刀,无病松快起来,伸头看了看皇帝,摇了摇尾巴,继而将庞大的身形贴紧了傅晚渔。
皇帝从回忆中回过神来,牵了牵唇,负手走进水榭。
傅晚渔听着脚步声,便知道来的是谁,心下一紧,但是面上不动声色,用帕子擦了擦手,起身站定,匆匆望了一眼,屈膝行礼,“臣妇问皇上安。”
皇帝抬了抬手,“免礼。”落座前,摸了摸无病的头,对它和蔼地笑了笑。
两名暗卫抬着一口三尺来长的箱子走进水榭,在皇帝示意下,放到桌案上,打开来。
傅晚渔看了一眼,见里面全是公文、密报。
皇帝吩咐暗卫:“走远些。”
两名暗卫齐声称是,快步离开。
傅晚渔转头望向水榭外,看到绿萝、秀林站在水岸上,面露惶惑地观望着。
她拍抚无病两下,让它离开水榭,随即打手势,示意两个丫头带着无病退离。
无病很不情愿地走了。
回转身,发觉皇帝正审视着自己。
她低眉敛目,静待下文。
“这几日,你忙,我也没闲着。”皇帝和声道,“你最是警觉,应该已经发现,我命锦衣卫、暗卫合力查了一些事。”
傅晚渔欠一欠身,恭敬地道:“臣妇愚钝,并不曾察觉。”
皇帝蹙了蹙眉,“说话不妨随意些。此间没有君臣。”
没有君臣,只有一个一度险些发疯的父亲,和一个小没良心的女儿。真听不了她一口一个“臣妇”的说话。
傅晚渔称是。
皇帝动之以情:“自从临颖走后,至今日,她也不曾入我的梦。我相信她还在,魂魄还在。
“我甚至寻了一位巫医。
“你该有耳闻,修为深的巫医,可以推算出一个人前世的命格、生平、魂归何处,亦可推算出她今生的境遇。
“人已经到了京城,但是,我还没用到。
“不需要了。
“我已知晓答案。”
傅晚渔听了,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巫医?父亲居然想用巫医寻找她?亏他想得出。也不怕人趁机做局,被骗的找不着北。
皇帝注视着她,“今日,我要你亲口告诉我,你是临颖。”
傅晚渔歉疚地道:“皇上,您只是哀思过重,过一段时日,便不会再有这般惊世骇俗的心思。我是傅晚渔。”不能相认,也不想相认,所以,那歉疚是真实的。
皇帝随手取出一摞密报,拍在桌案上,加重语气:“那你怎么解释近来种种有悖常理的事?”
“譬如你身中剧毒却没死;譬如临颖寻找到的许世长的软肋,却为傅晚渔所用;譬如你全然不顾威北候的颜面,钝刀子整治他。诸如此类,要我细数给你听么?”
傅晚渔依旧十分平静而镇定,她望着皇帝:“怀疑一个人不是谁,总能找到些由头。我该做的似乎不是解释反常的事,而是证明我是傅晚渔。”
“皇上能有一百个由头认定我不是,我应该就有一百零一个由头证明我是。”
停一停,她和声提醒,“除了您,没有任何人有这种怀疑。”顾岩陌,她直接忽略了。反正他又不会跟父亲联手出幺蛾子。
“……”她倒是有的说。是了,在他面前从不知畏惧为何物的,只有他的临颖。
可她不能控制也不能察觉的,正是在他面前的这份胆色与聪慧。其次是意态。真正的傅晚渔,打心底视他为高高在上不可忤逆的帝王,言行举止处处透着些许畏惧与恭敬。
之前她掩饰的还好,遇到事情了,便现出了些许真实面目,她只有恭敬与歉意。并不怕他。
这天下,不怕他的女子,只有临颖。
皇帝心里又气又笑,语声很缓慢地道:“但是同样的,你有多少种法子证明你是傅晚渔,我就有多少法子证明你是临颖。”
傅晚渔不语。动之以情不成,开始威逼利诱了,就知道是这个路数。她倒是想听听,父亲会就此做出哪些打算。
皇帝道:“譬如说,皇宫中的机关暗道,临颖前年亲手改建,当世之人,走进去能安然无恙走出的,有几个,却不包括傅晚渔。她不善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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