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的,就需要岩陌和晚渔帮他了。
恰如在南疆,他仍是他们的累赘。有什么法子呢?他命好,遇见了他们;他们运气差,摊上了他。
他出门,命人备下宝马、弓箭,回了董昕房里。
一进门,他就冷了脸。
是看上她了,但看到她就没好气也是真的。气什么呢?
气她以前做过的傻事,得亏晚渔脑筋跟寻常人不一样,被算计的时候权当解闷儿了,不然,她现在恐怕连骨头都不剩了。
也气她看中的是顾岩陌——顾岩陌是她能惦记的?顾岩陌的意中人是小九。眼光是不错,但这事儿错了,错大发了。
他胡思乱想着,默然无语地歇在董昕身边,感觉得出,她的抵触少了些,该是得了晚渔提点的缘故吧?
晚渔,小九,他的日子,让她安排才是最妥当的,偏偏小妮子不爱搭理他,凡事都得他去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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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阑人静。
顾岩陌拥着晚渔,像只餍足的大猫。
晚渔眉宇间透着倦慵,昏昏欲睡。
“回头找找你压箱底的册子。”顾岩陌说。
晚渔懒懒地看他一眼,“怎么说?”
他啄一下她的唇,“瞧瞧新花样,逐个试试,好不好?”
晚渔捧住他的俊脸,咬了他一口,“睡觉。再没正形,让你跟无病一起睡。”
顾岩陌轻轻地笑,轻柔拍抚着晚渔,“没我搂着,你会不习惯的。”
晚渔把脸埋到他怀里。
“娘给你的那些药,到底管不管用?”顾岩陌问道。
“怎么?你也急着要孩子了?”
“嗯。”
“我没工夫生。”
“……”他默了一阵,哈哈地笑。
“过两年再说吧。”晚渔道,“等我哥娶妻之后再添孩子。”
“这事儿你说了不算。”
“就是说了不算才要说。”
他又笑,万般缱绻地吻了吻她,“不管早晚,生一个就行。”
“一个就行?”
“嗯,一个就行,不论男女,性子随你就完满了。”
“不,我要多生几个,这样,长房就不是子嗣单薄的情形了。”
顾岩陌心里暖暖的,软软的。
一早起来,晚渔看皇帝的书信。
皇帝提到六皇子,不知是第几次重复一句“孺子不可教”,再就是提起南疆这边的事,叮嘱她千万当心,不要着了别人的道,一本正经地威胁她:若不能毫发无损地回去,这辈子也别想再离开京城。
全不似帝王,只是个不自觉地絮絮叨叨的父亲。
晚渔噙着笑给父亲回信,再一次指责他没耐心,不会教人,又说自己有岩陌护着,绝不会出岔子,主要的,还是跟他细说这边的风土人情。
她觉得,父亲有点儿可怜兮兮的:说起来,天下是他的,可他一生也没离开过几次京城。这样想着,便这样写了,随后就想到父亲看信时一定会吹胡子瞪眼,磨着牙数落她小兔崽子忒气人,笑意便更浓了。
等以后各方情形都好起来,她一定要陪着父亲离京巡视。嗯,最好是微服出巡,自由自在地游山玩水。——这些,下次写信再告诉他。
接下来的一段时日,顾岩陌的举措有了明显的效果:苗疆官场少了那些皇后的心腹,很快清净下来。
皇后闻讯是否震怒他不知道,看得出的是她和长公主慌了,一而再再而三地写密信给皇长子。
皇长子权当没看到,整日里忙着习练骑射、打猎,和董昕较劲。
这边的事,一直是顾岩陌与皇帝细说原委,晚渔只字不提。后宫的女子,一向是她有些抵触的话题。
皇帝那边有岩陌,又有暗卫及时传递消息,自然逐步知晓了皇后做了哪些手脚。
皇帝心头震怒,面上则是全无情绪,好几日,只在看到女儿的信件的时候才有笑脸。
他的小九,在外面也是他的开心果,在信里总揶揄他,非常的不乖,可他受用得很。
小九的字,写得更好了些,大概是身子骨好的缘故。有一两年,她被旧伤所扰,腕力都不足,影响得字迹有些虚浮。
很是闹过几次小脾气,字不好看了,索性不习字了。
他那时就说,这是折腾给谁看呢?我又没指望过你成名家。
她就皱眉,说是啊,又没人指望我如何,那我还习字做什么?字都越写越差的人,又能被人指望什么?
那叫个什么脾气?一说话就想噎死几个。芝麻大点的事,至于么?
可她对别人明明都挺好的,没脾气,涵养绝佳,脾气都招呼到他身上了。
当她爹,缺理。
就像她说过的,当他女儿,缺理。
小九在信中提起,想过几年陪他出门微服出巡。
他居然越想越心痒。
小兔崽子忒不是东西,总把他往沟里带。他还真掉进去了。
那封信,他存到密匣里了。
这个诺言,她必须兑现。
到那时,他应该就有外孙、外孙女了,一并带上,再唤上岩陌。无病就不用提了,压根儿离不了小九。
一家几口,游山玩水,遍享美味……
只一憧憬,便忍不住满心欢愉。
他也是个人,过于孤独的一个人罢了。得亏小九回来了,不然,他觉得活够了时候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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