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藩王明知道藩地现在已经被皇帝和宸王派去的人搅的乱了套了,却又没法回去稳定局面,只能含泪假笑留在上京城里陪着过完这个节过那个节。又赔笑又赔礼物, 还赔上了在藩地内好不容易建立好的势力体系。
众藩王心里苦,不知道偷偷骂了宋明煦和惜珍多少次。可惜胳膊拧不过大腿,心里再不情愿咒骂的再难听又怎么样,还不是要在这里跪地恭祝皇帝万寿无疆?!
汉王心中苦涩,一连猛灌了几杯酒。
旁边睿王看着汉王苦闷的模样, 对他的心情感同身受。小声提醒道:“汉王莫要多饮,小心在陛下面前醉酒失态。”
喝酒都不能喝个尽兴。汉王心情更糟糕了。他心知睿王提醒自己是好意, 道了声谢便放下了酒杯。
别说,这酒后劲儿还挺大。汉王抬手轻揉太阳穴,想让自己清醒一些,别真糊里糊涂的做下什么错事, 又让皇帝和宸王抓到把柄整治自己。
汉王这边还晕乎着呢, 迷迷糊糊间看到周围的人都起身跪了下去。汉王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但也随着大流跪下了。跪下后在自己大腿上狠掐了一把,为的就是让自己脑子清醒过来。
“本王看汉王脸色不好, 可是身体不适?”惜珍问。
听到她的话汉王在说真话和说假话之间犹豫了一下, 最后决定不提喝酒的事情, 顺着惜珍的话说自己吹了风头有些疼。
只听惜珍说道:“头疼可不是小事,汉王还是早点找御医诊治, 以免病情加重才是。”
“宸王说的是, ”宋明煦接着道, “若是汉王身体欠佳,那便在上京城多留些时日养病,不用急着回去。”
汉王刚要谢恩, 话都到嘴边了又被咽了回去。刚才皇帝说的是,回去?!
汉王抬头偷看向身边的睿王,见对方冲着他微微颔首,这才确定自己没有听错,原来其他人起身谢恩,谢的是皇帝终于准许他们回藩地了。
这下汉王头也不晕了酒也醒了,整个人别提多清醒了。
虽然不知道皇帝和宸王为何突然松口许他们回藩地了,但这绝对是天大的好事,汉王可不能错过。
于是汉王一通解释,力求让惜珍和宋明煦相信汉王身体无事,现在马上起身坐几天几夜的马车回藩地都不成问题。
惜珍当然不是真心要留下汉王,也就不过多的为难他了。
她跟宋明煦这次松口倒不是良心发现,而是春闱就要开始了,惜珍怕藩王们留在上京城里碍事。
惜珍和宋明煦都对此次科举寄予了极大的希望,希望能够选拔出于国于民有用的人才,可不能让藩王们添乱。
惜珍一是担心藩王们趁着留在上京城的机会结交赶考的士子,埋下隐患;二是把他们扣在上京城里的时间够久了,也该放回去了。于是跟宋明煦一合计,就下了准许各藩王回藩地额旨意。
众藩王听到旨意的恨不得马上动身。这趟来上京他们可谓是损失惨重,被迫同意了朝廷削藩的旨意,藩地的守军将领锒铛入狱,好不容易培养的军队因朝廷派去的监军一句“不符合规制”就地解散。
几十年的筹谋,几个月就被搅和的乱七八糟的。众藩王每每看过藩地传来的密保都觉得呼吸困难胸口憋闷,回想起来来上京后的这几个月里竟然没有一件好事发生。
现在回去,只希望一切还能来得及补救。
藩王们这一走,惜珍也觉得轻松不少。这下朝堂上更没人敢跟她唱反调了,驿站里也少了一大批白吃白喝的人。
要知道藩王上京一行怎么也有个一百来人,再加上马匹,吃吃喝喝的也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惜珍看了一眼众藩王进献给宋明煦的生辰贺礼,盘算着够不够抵他们这几个月的食宿费。
寝宫书房里,宋明煦本以为惜珍要陪自己过生辰,没想到却被惜珍拉着拆礼物。
惜珍从小见遍了奇珍异宝,眼力比一般做鉴定的都要狠辣,稍微上手把玩一番就能看出手里的东西价值几何。
众藩王献上的合理虽说没有贵重精巧到让人移不开眼的,但是抵这几个月的食宿费还是绰绰有余的。
不过惜珍仍不满意,小声嘟囔着:“各个那么能贪,送个礼还那么抠门。”
宋明煦听到她的抱怨忍不住失笑。他是皇帝,众藩王送礼物既要送的珍贵又不能太过出挑为自己招惹麻烦。是以他这个皇帝过生辰,收到的贺礼恐怕还没有惜珍生辰时收到的值钱。毕竟宸王眼光高爱珍宝是人人都知道的事情。
“不看了,真没意思。”连看了好几个也没有看得上眼的,惜珍将礼盒往旁边一推,“既没什么特别值钱的,也没有心思巧妙做工出群的,实在没什么看头,比我送的差远了。”
宋明煦以为惜珍说的是她送的砚台,刚要夸奖那方砚台料子珍贵雕工也是巧夺天工,确实是所有贺礼中最合自己心意的。就看到惜珍起身一路小跑到书架旁,从书架上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拿过一个长条形状的木盒。
原来砚台只是个幌子,惜珍早就将真正打算送给宋明煦的礼物放在了书房不起眼的角落。
宋明煦没想到惜珍还有礼物送给自己,一时间又惊又喜,一颗心狂跳不停。不是为了礼物,而是为了惜珍的心意。
“来,打开看看。”惜珍递过木盒,带着忐忑和期待的看着宋明煦,期待他看到礼物后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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