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对谁都是这么自来熟?”莫邪坐上另外一张凉椅,昨天搬过来放着还没有搬走。
“怎么会呢,我只会对特别的人,比如说你,比如说……我重要的半身。”叶王单手支着下巴,另一只手端着一个茶杯,里面盛着莫邪喜欢喝的奶茶,是珀瑚中午泡好放在茶壶里但没有被喝光的那些,被倒入茶杯还冒着热气。优雅随意的往后一靠,叶王举着茶杯对珀瑚说:‘你来的正好,给我倒杯苦咖啡。来的时候房间里都没有人,只好自己将茶壶里的奶茶倒出来将就的喝一下。”
珀瑚抿抿唇,不大高兴对方这样自然而然说出类似命令她的话,但被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睛所注视的瞬间,隐隐约约感到一种压力,威慑的灵魂僵硬不敢轻易动弹。迟疑的看一眼莫邪,见她微微点头后才伸手接过茶杯,顺便将放在圆桌上的茶壶也拿走,她要为殿下重新泡一壶最喜欢喝的奶茶。
见珀瑚开门出去,莫邪转头对叶王说:“不要吓唬孤的使仆。”
“总是用防贼一样的眼神看着我,我也会不高兴的。”叶王俊俏精致泛着少年淡淡稚气的脸挂着无辜的表情,还小调皮的轻轻一点下唇,无辜中透着疑惑,“我难道做过什么特别失礼以至于她这么防范的事情吗?”
“未经过同意就擅自闯进孤的房间,还擅自使用孤的茶具,喝掉珀瑚为孤泡的奶茶,这难道不叫做失礼吗?”莫邪语气略带鄙视的说,不请自来得家伙好意思摆出这么一副无辜的样子脸皮也真够厚的。
“唔……这么说来好像的确是。”少年支着下巴,口中这么说着却一点反省的神色都没有,漫不经心吊儿郎当的,好像在说下次来他还是会这么干。
“几乎是满脸写着可疑的家伙,珀瑚怎么可能会放松戒心。”莫邪靠着凉椅仰望天空,就算她宽慰安抚珀瑚也不会有太大作用,少年的气息对敏感的使仆来说就是黑暗中特大号的火炬一样明显,危险威慑,就算不是为了她,使仆们也会警惕的放不下戒心。
“感知真是敏感呢!”叶王笑眯眯,仿佛将使仆吓得够呛神经紧绷的不敢放松的人不是自己,悠闲自在的支着下巴,随意把玩圆桌上放着的水果。
两人都不说话,一直到珀瑚敲门进来,将托盘上的茶杯为他们各自身边放上一杯,莫邪的是奶茶,叶王的是苦咖啡。
叶王并不是多话喜欢聊天的人,莫邪同样不是话痨,没有共同话题可以探讨消磨的时间的两人就这样躺靠着凉椅仰望天空,安安静静的。气氛一时间竟十分协调。
不可思议的是,莫邪竟然就这么躺在凉椅上不知不觉睡着了,等叶王从星空回神发现的时候已经睡得很深,呼吸绵长深沉。俊俏精致的脸笑容加深几分,黑曜石般的眼睛透出几分笑意,对也发现过来的珀瑚轻轻摆手示意她不要过来,自己站起身过去几步将莫邪小心抱起来走进房间,轻轻放到铺好的床上,为她盖上被子。
自己竟然在一个少年的气势之下不由自主听话,愣怔怔看着对方抱起殿下将她放到床上,为殿下盖上被子,珀瑚回过神来心底闪过一丝恼羞成怒,简直就是耻辱。怒气刚刚涌上来却在瞥见少年左胸口心脏处浮现的金红色记号后被一碰冷水浇熄,震惊的不可控制后退几步。
叶王的斗篷本来就是随意披着的,风吹的大点就会肆意飞扬,更何况为了抱起莫邪,手臂伸出的时候撑开了斗篷露出胸膛,不慎露出左胸口的记号被珀瑚看见也不奇怪。
“这个记号……!”珀瑚震惊,这个记号她不可能会认错的!瑟利塔虽然以紫色为尊为贵,但是金色红色也是十分受青睐的,因为初代瑟利塔王对这两种颜色十分钟爱,连身为王的独有标记都是采用这两种颜色而不是瑟利塔一贯尊贵的紫色,而且这个记号的形状……是神术契约,而且还是………………!!
“嘘!”叶王一根手指竖起来轻轻道,被看见了也丝毫不在意,黑曜石的眼睛里含着笑意和不容置疑。
珀瑚后退一步,拘谨的低下头,即使感知到眼前的少年十分棘手她也不曾做出过这副姿态,一个记号就让她的态度发生十分耐人寻味的变化,真正有了一分恭敬。为什么会选择这个少年,为什么将这么重要的记号……珀瑚心底十分不平静,不过这样一来她却明白了少年明明和殿下才刚刚认识而已态度却相当不同寻常的原因,和自来熟完全厚脸皮什么的都没关系,而是是因为这个意义深重的记号。
“不要让她知道。”叶王笑眯眯的说。
“是。”珀瑚低头,作为瑟利塔的贵族,她无法拒绝,“只是为什么……?”
“如果提早被她知道了的话,以后我都别想再靠近了。”现在这个神术记号还只是半成品,所以在靠近她的时候会浮现到皮肤表面,等到完成以后就会彻底隐藏起来。
莫邪猜测的没错,叶王关于两大意识的认知的确是自己研究出一部分,有人将他无法接触知晓的一部分进行了补充,也是将这个神秘记号留给他的人,究竟有着什么样的意义现在还不能揭晓呢。
不知不觉在凉椅上睡着的莫邪做了一个梦,这次不是梦见女神的记忆,而是一个应该说毫无内容只有感觉的梦,就像自己被泡在水里一样,奇异的是毫无难受憋闷感,反而觉得十分眷念温暖,回到了妈妈的肚子里一样,水在身边流动,柔和的感觉划过皮肤,整夜整夜感知到的只有这个感觉,即使醒过来还能清晰的记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