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太子赵冰与太子赵凛乃是一母同胞的兄弟,皆是皇后娘娘嫡出,只是五年前,先太子赵冰依例南巡,回程路上得了重病,未及回宫,留在京郊行宫诊治,可到底还是没了。
而当年在行宫服侍的一干人等,因先太子病逝被迁怒,最后也没有留下几人。
主治的老太医因曾为皇上治好过天花,被饶过一命,一直留在行宫不得见人。
可就是最近,那老太医不见了,太子立刻派人去寻。
他不仅是寻老太医,更是想知道当年先太子赵冰死前的情形!
可他们刚一寻到老太医,竟冲出一人,武功极其高强,乱斗之下,一下伤了太子左臂,多亏太子躲避及时,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此人敢伤太子,本该布下天罗地网将他捉拿归案,可太子却嘱咐暗中搜寻,不要声张,并下令让那替身代为南巡,自己脱身到了济南。
冯效惭愧,跪下请罪,“是奴才办事不利,还请爷责罚!”
赵凛却摇了头,目光往向窗外,悠远起来。
“皇长兄病逝之事,时隔五年,还有人要出手,看那人身手,也当知背后之人身份不低,可见当年兄长病逝,暗藏猫腻。”
他说着,声音越发低沉,“既承了这太子之位,怎能不查明真相?”
静谧的室内,指骨辟啪一响。
半晌,太子让他起身,“此事不在一朝一夕,继续查。”
“遵命!”
*
程玉酌把肉剔出来,切成小块端给了小棉子,她这样不用见到那位替身的脸,感觉甚好。
骨头被静静叼走了,静静吃得欢天喜地。
程玉酌瞧着它,坐在绣墩上晒了一会太阳。
宫外的空气真清新,想必太子南巡回宫之后,空气会更加清新吧!
她不由向东厢房看去,突然顿住了。
窗下坐着的人,目光与她对了个正着!
那目光,让她一瞬间想起了那夜的情形!
程玉酌汗毛全竖了起来。
正巧周常带着牙人过来,拍了门,程玉酌才回过神来,逃也似地离了去。
赵凛收起不经意扫过的一眼,皱了皱眉,端起茶来抿了一口。
这程司珍,好像有哪里不对,可又说不上来… …
程玉酌被那一眼看得惊魂甫定,周常同她说了两三句,才渐渐回了神。
她问起一旁那佝着腰扬着笑的牙人老钱,“确实去过徐州?不知是几月去的?”
老钱眼睛咕噜一转,捋着胡子一副回忆的样子,“这乍一问,还真记不清了,不若您提示一二,或许能晓得呢!”
只有提示了,才能顺着往下说呀!
老钱虽然拿了黄太太的银子,可也没本事凭空造假不是?
程玉酌没有立时回答,正经看了他一眼。,,
第6章
程玉酌上下打量着牙人老钱,那老钱连忙正了几分神色,装作在回忆的样子。
“这上了年纪,从前的事就记不清楚了,当年是几月来着?我只记得有个水灵灵的小姑娘,长得俊俏!”
老钱偷偷瞥了程玉酌一眼,心想她既然是找人,又是找姑娘,那人还姓程,想来是她姐妹,失散了这么多年,必然只记得当时姐妹可爱可怜的模样。
老钱自以为捏住了程玉酌的心理,定能引着她主动提起来。这样自己就好顺着她的话说了。
却没想到这位宫里来的姑姑,并没有多说一句话,反而端起一边的茶中,不急不忙的喝了一口。
“十几年前的事情了,记不清楚也有可能,”程玉酌撇了撇茶碗中的茶叶,“你买了人,去何处卖人?”
老钱被她问的愣了一下。
“自是带回济南,各家送去,谁家相中,谁家便留下来。”
老钱没忘给自己夸上一句,“咱们也在那些富贵门庭里面走动,要有好的人,肯定先带回济南,往这些人家里面送!”
“确实如此吗?”程玉酌定定看了他一眼。
老钱心里狐疑,嘴上说是。
不想这位宫里的姑姑却摇了头,“那便错了,我要寻的这个人,当时被卖了之后,就立刻被转手给了济南人家。”
老钱一看弄错了,大为可惜,可是他不死心,立刻又道:
“哎呀,时间久了,我好像记错了,仿佛当年就有个人,是在当地立时转手卖了的!”
程玉酌不说话了,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老钱也做了牙人这么多年,一看这目光,就知道人家已经看穿了!
他大为后悔,又想起黄太太托他做的另一桩事。
没能骗得了她,但不妨碍塞个人进来!
如此也好回去跟黄太太交差!
“人老了,实在记不清了,不过您要买的打下手的人,倒是为您找好了,绝对的老实本分!人就在门外,要不让她进来?”
程玉酌琢磨了一下,说移到后罩房见人。
只是程玉酌一眼看见老钱找来的妇人,见那妇人眼睛咕噜噜得转,就笑了。
她问老钱,“这就是你说的,绝对老实本分的人?”
老钱连忙道,“正是这人!姑姑放心,她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
老钱话音一落,那妇人就跟着说起来,“对对,我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
程玉酌直接笑出了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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