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常都看不过去了,“这不成,赶紧再换个人!”
可这个人是黄太太送来的耳目,怎么能随便换呢?
老钱面露犹豫,刚要说什么,程玉酌就说罢了。
老钱和那妇人一喜,以为事情成了,却没想到程玉酌开了口。
“去告诉让你们来的人,说这份大礼我就不收下了,让她自己留着吧。我只想过安稳日子,并不想多事。”
… …
直到老钱和这妇人灰溜溜的离开,周常都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儿,程玉酌也没解释,只是笑着告诫他。
“以后莫要同这老钱来往,再者,隔壁黄家也留意些。”
周常恍然大悟,“姑姑,可真是好眼力!”
“不算什么。”
*
黄太太和几个商妇刚从银楼回来,各自买了东西,叽叽喳喳地说着闲话。
“过些天,永兴伯世子夫人要过生辰了,不知道送些什么好呢!”
“那样门楣,咱们今日买的这些新鲜玩意儿,必然看不上,要送些什么,还真得仔细想想!”
黄太太也琢磨着要给这位世子夫人送什么生辰礼,济南不似京城,侯伯人家并不多,有一个算一个都是贵人。
正这时候,下面的人过来回禀,说老钱来回话了!
几个商妇都跟着兴奋了起来,让黄太太直接把老钱叫过来说话。
老钱一进门,黄太太就兴奋地问他怎么样,“寻人那事儿,你有没有唬住她?”
可是老钱为难的摇了头,“唉,两句话就被识破了!”
一众商妇都啧了嘴,黄太太气得骂了老钱一句,“那人呢?塞进去了吗?!”
老钱更摇头了,“也被拒了!”
黄太太直接就愣住了。
商妇们哎呦起来,“瞧瞧,就说是宫里出来的人吧,哪有那么好糊弄的!”
“可不是嘛?人家宫里出来的,可不是吃素的!”
众人还记着之前打的那个赌,都笑了起来,“黄太太最近怎么老输呢?这可不,输给咱们五局!”
黄太太最不喜欢这个“输”字,她可是逢赌必赢啊!
这一次次地,不是砸她的招牌吗?
她一肚子的气,一面喊着丫鬟拿钱,一面撵了老钱,“还不赶紧滚?!”
可老钱话还没说完,“您可别生气,那位姑姑还让小人传了话呢!”
“传话?传什么话?!”
“那位姑姑说了,只想过安稳日子,可不想多事呢!”
这话一出,周遭一静。
几个商妇都不说话了,但都一脸戏谑地去看黄太太的脸。
黄太太气得手都抖了,众人也不难为她,随便说了两句就散了去。
人一走,黄太太捋着心口透不过气。
“她这是杀人诛心!”
*
程玉酌既没有杀人,也没有诛心。
她趁着替身在屋里睡觉休养,把院子里的茶花修剪了一番,换了摆盆的位置,又觉得院里的花太多了,抱了两盆放到门口。
据说还有招财的功效呢!
静静跟在一旁叫。
只是她没招来财,却把黄太太回家的马车招来了。
黄太太一眼就瞧见了程玉酌,程玉酌在她的凌厉眼神下,也明白过来对面的是谁。
程玉酌正如她所言,不想惹事,只跟黄太太点了个头,就要回去。
可黄太太被她一挫再挫,忍不住了,当下若有所指道:
“伺候人的奴才,便是离了主家,也成不了主子,要是能当主子,也早就当了,还会灰溜溜出来?!”
她说完,还添了一声哼笑,好像看到了什么大笑话。
程玉酌愣了一下。
真是好久没听见这样的厉害话了,倒也有趣!
她本不想与黄太太结了仇,不过想借老钱的口,让黄家识情知趣。
却没想到黄太太竟然是个直脾气、爽快人。
既然如此,她就不藏着掖着了。
程玉酌轻笑了一声。
黄太太指桑骂槐,见她还笑,两眼一瞪,刚要说什么,却听程玉酌开了口。
“我确实当不了主子,可是这普天之下,还真就没几个真主子,既然不是真主子,那大家可不都一样么?”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她黄太太又算哪号人物?
她说得轻轻巧巧,可扣出去的帽子就大了。
黄太太十赌九赢,顺风顺水这么多年,自程玉酌从天而降,压价好久的院子飞了,和几个妇人打赌,输了一次又一次!
黄太太不能再低头了,这是济南,又不是京城!
她开了口,“旁的地方我不说,但在济南城,我就是主… …”
“闭嘴!”
黄太太话还没说完,突然被人打断了,此人不是旁人,正是她丈夫黄老爷。
“赶紧给我闭嘴!想害死我是不是?!”
黄太太一回头,只见她家老爷的目光简直要吃人。
黄太太本想逞强,却被自家老爷拆穿了,老爷最怕祸从口出,她还真就不敢反驳!
她恨恨瞪着程玉酌,这女人肯定是看见她家来了,故意引她上钩!
程玉酌啧啧,黄老爷倒不是惹事的人,可惜黄太太过得太顺,实在骄纵了些。
但她还是很好心地给了黄太太一个忠告,“出门在外,谨言慎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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