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照进窗棂,洒在青砖之上。
赵凛看到她背着光,那身形纤细瘦弱,腰间不盈一握。
她缓慢地说着那个故事。
“… …将军终于寻回了夫人,却不懂夫人的无奈,心头万般气愤不肯消散,日常对待颇多折磨,夫人的转世寿数却已经到了头… …”
赵凛手里的冰完全化了,化成了一滩水,他不得不出声打断了她。
“世事难料,不若专于此刻。”
她抬起眼帘看向了他。
赵凛在那眸中看到一泓温泉,清澈而温暖。
赵凛在那如水的眼眸里再也忍不住了。
他突然俯身探去,一把将她捞进了怀中!
软玉入怀的那一刻,他看向她惊慌的眼睛,呼吸急促起来。
“你已经尽人事,该听天命了。”
话音一落,他一把将她抱起,直奔那轻纱飞舞的床榻而去。
整整半夜的忍耐,体内那翻涌的岩浆瞬间将他吞噬。
他脑中一片空白,接下来的一切皆不在记忆之中… …
直到天边升起一缕不起眼的白亮,赵凛才恍恍惚惚回过了神来。
他看到女人的侧脸,打湿的青丝紧紧贴在她的面颊。
她不住轻颤着,却紧紧闭着唇不肯出声。
赵凛怜惜,将她揽进臂弯,抱在怀里。
“留在我身边。”
落了话音,他心满意足,拥着她瞬间陷入了黑乡。
… …
日上三竿,赵凛醒了过来。
床是空的,房间里没有任何其他人。
凌乱的房间昭示着昨晚的一切。
赵凛起身寻了衣裳,站在廊下问起来,“她人呢?”
下面的人却摇了头,“回殿下,不知。”
“不知?”
赵凛奇怪,将身边伺候的人全都叫了过来,可竟然没人知道她在哪里,最后问道守门的太监,才说天未亮就离了去。
赵凛拧眉。
下面的人连忙猜测,“约莫是去皇后娘娘处覆命了。”
赵凛以为有可能,换了衣裳去了皇后娘娘的宫里。
皇后娘娘见他自行而来,又惊又喜,再见他神清气爽,全无病态,不住念佛。
半晌,赵凛才得以开口问了昨夜的人。
“… …既然成了儿子的人,便让她到儿子宫里来吧。”
不想皇后娘娘却摆了手,“侍寝宫女而已,不必。”
赵凛还以为皇后娘娘并不看中,不由道,“好歹是儿子第一个女人,应该放入后院。”
他说得已经十分明白,可皇后娘娘起了身。
“此女已经求去了,本宫答应了。”
赵凛大惊。
“求去?!”
皇后娘娘说是,“那是个明白人,这般求去,与她与你都好。”
赵凛却突然心慌起来,他还要再问,皇后娘娘已经摆了手,“当务之急,是要查清何人下毒。你日后还有许多女人,不必在意此人。”
“怎会不在意?!”赵凛惊诧。
皇后娘娘看了他一眼,“你若是上心,更不能说与你了。你去吧,本宫也乏了。”
赵凛恍惚走了,回到昨晚的房中,伺候的人已经将房间全部收拾妥帖,整齐如新,再无半分凌乱。
房中燃起了沉香,日光照进来,还是那间他住了多年的房间。
昨晚的一切如同幻像,似乎从未发生。
他恍惚站在房中,有人拿了一支木簪过来。
“爷,在床下发现此物。”
赵凛将木簪拿到手里,那造型奇怪的木簪上还有丝丝香气,正是昨日她身上那股让人心安的清香。
赵凛看着木簪,终于知道那不是幻像,她来过,只是求去了… …
她为何求去?!
难道昨晚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吗?!
赵凛四下看去,没有那人半片影子,只有躺在他手心的那支木簪。,,
第9章
五年,木簪已经被赵凛摩挲得发亮,可是他还没能找到那个人。
同在紫檀匣子里放着的,还有一只小香囊,香囊散发出来的香气沉定而轻缓,是何情薄。
何情薄,多么薄情的名字。
日头寸寸西移,天光渐渐暗去。
东厢房的门始终关着,小棉子和成彭相视叹气。
太子爷这般执意于那位主子,可人家却连面都不肯露……
*
当天,刑春就写了投靠文书,投靠到了程玉酌这里。
之所以是投靠而不是卖身,是因为邢春的儿子是个难得的读书苗子,若是能痊愈,日后还要走读书的路子,程玉酌见刑春一心为了一双儿女,二话没说就答应了。
翌日,刑春便带了女儿桐桐来程家帮忙。
程玉酌见桐桐虽然年幼,但并不是顽皮孩子,晓得在刑春身边替她一道摘菜,倒也怜爱,叫了静静同她一处耍玩。
刑春连道,“姑姑实在太惯着她了!”
程玉酌说无妨,“小孩子家家,正是玩乐的年纪,随她去吧。”
程玉酌自去东厢房问了饭食的事情。
小棉子见程玉酌有人帮忙了,提供的菜谱也丰富起来,在太子爷面前回话的时候,不免想替程玉酌找补一二。
他生怕因为他那日将程玉酌与那位主子相提并论,惹得太子爷对程玉酌心生厌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