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孩子这么一冲,眼看就要把程玉酌推倒在地!
程玉酌吓了一大跳,正这时,突然有人伸出了手。
韩平宇一把将程玉酌拉了起来!
接触的那个瞬间,他感受到了她手下的温软。
程玉酌稳住了身形,立刻从他手里脱了出来。
“多谢侯爷,此番真是耽误侯爷赶路了,抱歉!”
韩平宇默默背了手。
她先后连道抱歉,韩平宇解释,“没有什么要事,不过是王千户叫我去他附近的别院吃酒罢了!”
那王千户虽然只是千户,但家财万贯又乐善好施,且同韩平宇乃是发小。
程玉酌没想到韩平宇会解释,她便也不得不说了自己是从弟弟养病的地方,过去探望妹妹程姝。
只不过程玉酌实在没什么好和韩平宇说的。正好那几个孩子一通哄抢,牛乳糕见了底。
她便藉机离去了。
她骑着她的小马走了,韩平宇背在身后的手,轻轻摩挲了几下。
韩平宇不由想到了王千户和袁白彦都提到的那事。
只怕就算他愿意,他母亲也不会愿意。
毕竟这位程姑姑是琴姨娘的胞姐。
*
程玉酌没有再提起牛乳糕,只是跟程姝说,“能在你这安稳住上几日了!”
程姝当然高兴,晃着盈盈的小胖胳膊,“咱们盈盈最喜欢姨母了,对不对?”
盈盈咯咯笑着点头。
程玉酌心里那点不快立刻就散了。
人同人之间讲究的是缘分,那人既然同她无缘,就远着些吧!
程玉酌抱着盈盈逗了一会儿,到了晚饭的时候,程姝让人上一大桌子菜,跟过年过节一样,还温了一壶果酒助兴。
不用旁人服侍,姐妹两个带着盈盈吃了半程,盈盈吃困了,奶娘抱下去睡觉了,程玉酌和程姝两人,又撤下了饭菜上了点心,举着酒杯,说着话吃到了半夜。
“… …姐,我虽然一直在找你和阿获,可从来没有想过能有今天,姐,我好开心,我从今往后也不是孤家寡人了!”
她靠在程玉酌肩上,“姐姐,你什么时候能把那位神仙送走,我同世子说说,咱们也去外面转转,寻一寻阿获的下落。”
程玉酌听程姝说那人是那位神仙,笑了一声。
请神容易送神难,她也不晓得什么时候能走。
“我们先寻找阿获的消息,倒也不用太管那位神仙的事。”
“是吗?我还以为姐姐是要伺候他的!”
程玉酌心想,人家可不让她伺候,以为她虚情假意呢!
她不想多提,岔开了话去。
月色朦胧,外面起了东风,气死风灯在檐下摇晃,院里的大杨树发出刷刷的响声。
姐妹两人絮絮叨叨半夜,程姝要跟着程玉酌睡。
小的时候,她就爱粘着程玉酌。
程玉酌拿她没办法,“当娘的人了,还同个奶娃娃似得!”
程姝却只在她肩头蹭,“那有怎么?反正我要跟姐姐睡!”
姐妹两人去看了一回盈盈,让奶娘照看着,程姝又把自己的丫鬟也拨了过去,放下了心。
两人又聊了几句,才藉着酒劲睡下。
可程玉酌又浑浑噩噩做起梦来。
她又回到了宫里,抬头只能看见小小的一片天。
梦境凌乱。
一时还是刚进宫,稍有不慎要被打手板的时光。
可接着有了师父领路,安生过了几年日子。
突然场景一转,四处暗无天日,又到了那个夜里,她莫名被指去为六皇子侍寝!
六皇子的声音时而温柔时而暴虐,问她在哪。
房里伸手不见五指,程玉酌捂着嘴不发声。
可六皇子还是找了过来,连胜冷笑,问她,“为何虚情假意?!”
程玉酌摇头不迭,他却突然逼近,直到将她逼到墙角。
程玉酌忍不住喊了起来。
“爹!娘!救我!”
“阿娴!阿娴!”
她好像听见了爹娘喊她的声音,可是六皇子的手已经按住了她的肩头… …
程玉酌一下惊醒了。
程姝死死抓着她的手臂,“姐!你没事吧?!”
程玉酌这才发现自己又满头大汗地惊醒了过来。
程姝拿了帕子替她擦汗,“是不是宫里的事?姐在宫里是不是遭了很多罪?”
程玉酌回想到了刚才的梦境。
她说没有,“我只是梦见了爹娘,爹娘在梦里叫我阿娴。”
程姝红了眼眶。
“如今,姐姐不叫程娴,我也不叫程姝了。我那时因为会弹琴,便被叫了小琴,我想也好,到底是为人奴婢,不想让他们叫我从前的名字。”
程玉酌的情形与她类似,“宫里规矩更严,我那一批进宫的,都叫了玉字辈,到我出宫的时候,已经不剩几个人了,除了我,还有一位叫做秦玉紫的女官。我们这些人,能囫囵出来,已经是上天眷顾。”
两人一阵沉默。
程玉酌忽然问了程姝,“有没有闻到火烧的味道?”
她这么一说,程姝使劲嗅了一下,“有!”
两人连忙下床看去,忽然看见东边紧邻的小院竟然起了火!
东风吹得正盛,竟然已经窜了过来!
“走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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