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的弟弟早已扮成襄王许多年,便是面上的妆花了, 身上的气势也一分不落。
他跟镇国公笑笑,“国公爷也是好兴致。不知国公爷特特过来,可是寻本王有事?”
镇国公方才见他面相,晃了一下眼,可当下听他开口语气并无差别, 言语也没有什么废话, 那一点疑惑下去大半。
他道,“在下寻王爷确实有事商议, 不过王爷方才是在同人说话么?那在下也不便打扰。”
他说着, 目光向四周看去,似乎在问, 刚才的人去哪了?
程玉酌全然不敢发出一声响动,可还是总觉得那镇国公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
程玉酌心下快跳起来,甚至看到镇国公的脚尖动了起来,正是想她这个方向!
要被发现了吗?!
程玉酌迅速在心中思量,一旦被发现如何说话。
程获也心下一紧,准备开口把镇国公的的注意引到自己身上。
就在这时,有人从一旁走了过来。
“王爷,妾身在那边瞧见… …”
戚婧说着,突然看到了镇国公,话打住了。
程玉酌惊讶地看向戚婧,不知她是从何处走过来的,分明她刚才还在山丘下的花木间!
镇国公也看见了她。
“原来王妃在此。”他连忙低了头,目光不再乱看,“在下真是造次了。”
戚婧同他见了礼,便走到了程获身后。
“王爷若是有事,不妨同国公爷先行离去吧。妾身想念儿时地方,还想在此歇上一会。”
程获知道她的意思。
要把这镇国公引走。
镇国公还道不用,程获已经同戚婧点了头,“王妃也尽快回去,天色已晚。”
说着,程获叫了镇国公。
“国公爷请吧。”
镇国公见此情形,也不便再多说了,跟着程获离开了土丘。
而戚婧一直目
送他们远去,才缓缓走到了程玉酌身前。
她走得近了,程玉酌才发现了端倪。
她的裙摆和鞋子全都湿了。
原来她是从那池塘边缘踩水走来的!
如今还不到夏季,水还凉着。
程玉酌却是心下一热,立刻要将自己脚下的鞋子脱下来。
“王妃恩德铭记在心,若是不嫌弃,换上我的鞋子吧!”
戚婧却立刻同她摆了手。
“程姑姑,我记得你,没想到你是他的亲姐姐。程姑姑不必叫我王妃,也不必感谢我,这都是我愿意做的。”
她说着,示意程玉酌快些离开。
“姑姑可以从后面离开,免得撞见什么人,我知道一条路应该能走通… …”
她给程玉酌指了路,程玉酌连番道谢。
突然明白了弟弟为何在这等自身难保的情况下,也要带走一人。
程玉酌跟她点了头,再次道谢离开,戚婧一直看着她远去,终于松了口气。
经过镇国公一事,程玉酌也已经出了一额头的汗。
院外的赵凛也心急到手心出汗。
他反覆问着徐鸣和冯效,有没有联系上成彭他们,却始终没有消息。
他们甚至找到了薛远,可也不知成彭和程玉酌的境况。
就在这时,姜行突然从树上跳了下来。
“太子爷,程姑姑出来了!就在这边的后门!”
赵凛眼中一道光亮闪过,两步并三步就到了那不起眼的后门口。
门内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赵凛听到,已经确定了来人。
“阿娴!”
程玉酌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门外有人叫了她。
那声音清亮,熟悉到不能更熟悉!
程玉酌讶然,却在下一息,被一人拉住了手腕,直接拽进了怀中。
他的怀中温暖,还有专属于他的凌厉与温柔并存的气息。
那怀抱紧实,他双臂的力气大极了,紧紧将她箍在怀中,好像唯恐她会消失不见一样。
那一声声扑通扑通的强有力的心跳,好像跳到了程玉酌心里。
程玉酌一身的紧张在这一刻,竟然如阳光普照下的雾气一样,散了。
她不知道自己为何没有下意识推开他。
也不知道为何,她竟然有一瞬的安心。
冯效已经让人将这偏僻小门封掉了,里面有人走过,嘀嘀咕咕两声又走远了。
门外,所有暗卫全部散了干净。
赵凛抱着怀里的人,感到她的呼吸和心跳,才大大松了口气。
赵凛低头看向她,见她鬓发已经被汗水打湿,脸色还有紧张之色没有褪下,心中又是一揪。
可他忍不住责怪。
“你怎么这么大的胆子?敢来亳州,还敢闯人家的省亲别院?!”
程玉酌被他训得微微垂了头,又轻推了他一把,似乎觉得这
样姿态不成体统。
赵凛立刻瞪她,“你莫要推,我是不会松开你的!”
程玉酌被他正大光明的赖皮话说得脸一烫。
“这到底是贵妃娘家戚氏的地方… …”
“呵!”赵凛可就笑出声了。
“原来我们程姑姑也晓得这是贵妃娘家啊!”
程玉酌被他说得脸更烫了,不由小声道,“你也不必嘲讽我,终归全须全尾地出来了。”
言下之意,她是自己出来的,没让他出手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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