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凛暗自叹气,他们二人尚且如此,就不要说其他人了。
他想怎样揭过这一茬,正好远处已有人打马飞奔而至。
“阿娴,你家弟弟来了!”
程玉酌睁大了眼,果见那一行来人,当头便是程获。
“阿获!”
声音传出去,人已飞至她身前。
程获翻身跳下马,程玉酌快跑迎上前去,姐弟两人紧紧相拥在了一起。
“阿获!”
“姐!”
姐弟两人泪流满面,这次终于不再害怕被人发现。
赵凛也有些动容,想到自己突然离世的皇长兄,他甚至没能见皇长兄最后一面。
… …
赵凛叹气,却又在那姐弟两人的相拥中瞧住了。
他拧着眉头想到了那次在大明湖的船上。
她拿出派头压他,让他叫姐姐。
怎么他就
没有这个待遇?
既然她当他是弟弟,是不是也该有疼惜程获这般模样?
赵凛竟醋了,干咳了两声。
然而程玉酌根本不搭理他,还是程获瞧见了站在一旁的他。
程获不知太子相貌,可一眼看去通身气派,便猜到了。
程获同程玉酌松开,程玉酌也才想到了太子,低声告知。
程获连忙跪地要给赵凛行礼,此番能脱身,是太子的恩赐。
他跪了,程玉酌也跪了下来。
赵凛可舍不得她跪下,快步上前,一手托了一个,要扶起两人。
然而两人是真要给他磕头感谢,都不肯起。
赵凛觉得程获磕头也就磕了,可这里风大地上又冷,他哪里舍得程玉酌磕头。
他不去管程获了,拉着程玉酌起来,“阿娴不必!”
这一句“阿娴”,真把程获吓了一跳。
不过程获也是多年装扮襄王练出了面不改色的本领,只瞧了程玉酌一眼便收回了目光,正经给赵凛磕了个头。
“谢太子殿下大恩大德!”
太子让他起身,他才站了起来。
他特特不去看程玉酌,尤其在太子的手还握着程玉酌的手腕时。
可程玉酌自己却尴尬了,要躲开赵凛,急急忙忙从他手中抽了出来。
“此处风大,太子爷快回去吧。”
赵凛晓得她定然和程获有话说,也只好领着众人回了。
他让冯效给程获安排住处,自己扯了程玉酌到一旁。
程玉酌不知他这又是何事,“太子爷有何吩咐?”
“什么吩咐?!”赵凛生气,瞪了她一眼,“你是不是不想告诉你弟弟,你同我的关系?!”
程玉酌愣了一下。
赵凛已经生气了,“我就这么见不得人?!”
这一问怨念十足,程玉酌当然是听出来了。
程玉酌低着头,“我同太子爷是什么关系,恐怕连我自己都说不清… …”
赵凛一口气没上来。
但她说的还真就没有毛病,她看过来,赵凛气哼了一声。
“也是,等立了你再说吧!”
可程玉酌觉得“立”这个字让她有无限惊恐,她脸色为难。
“我是皇后娘娘的人,还得看皇后娘娘的意思,若是娘娘不答应,我还是… …”
“你还是什么?你还想跑?!”
程玉酌张口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这许多日子也没想明白该同赵凛如何,她知道自己是走不了了,可她同他的关系通向的前路让她迷茫。
她从未想过还会再进宫,还是以这样的方式进宫。
她叹气,“太子爷还是不要说这件事了,眼下解救了阿获,大闹了襄阳,襄王必然要坐不住了。太子爷还是以江山社稷为重。”
赵凛又被她“江山社稷”的话给压了回去。
他觉得不说也罢,毕竟自己确实同魏家已经定了亲,又是皇后娘娘苦苦求来的亲事,这事一时半会分说不清,还需得从长计议。
他说罢了,又去看程玉酌,“反正令弟眼明心亮,必然能看出来,也不必你我解释。”
程玉酌无语。
赵凛道,“程姑姑快去看弟弟吧,孤要去忙江山社稷了!”
他气呼呼地走了,程玉酌拿他没办法。
脾气大又爱耍赖,一言不合就要生气,这是太子吗?
不过程玉酌到了程获住处的时候,程获果如赵凛所言,没有多问。
倒是程玉酌见他眉目之间不见欢喜,问他怎么了。
程获扯扯嘴角,“姐,我是该高兴,可是有人用命换我命,有人又深陷其中无法出来,我心里沉得紧,高兴不起来。”
程玉酌想像儿时一样将他搂在怀里,发现他已经高出自己太多了。
她拍拍程获的肩膀,“有些事情由不得人,又都在于人,是我宫中师父临行前送我的话。阿获,我们都是凡人而已,尽人事,听天命吧。”
程获沉默了一时,才又抬起头来。
“姐姐,阿婧那边这一时脱不开身,我想等到襄王反起来,顾不上阿婧的时候,带她出来。”
程玉酌明白他的心思,不阻拦他,“好,你有什么要我帮你的,直接跟我讲,她应该受到上天的眷顾。”
程获闻言,闲暇稍稍定了定。
只要她人能出来就好!
… …
姐弟两人说完这话第二天,襄王就蠢蠢欲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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