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平程氏如今便有六人同朝为官,程访更是高居内阁辅臣。
他虽非首辅,可年岁却轻,又极得皇上看重,待魏阁老致仕,他很有可能便是下一任首辅。
若能归入乐平程氏,程家姐弟身价凭空上了一层。
程玉酌看了一眼那封老旧的信,思量半晌,小心收了回去。
… …
晚间,山庄寂静,只有静静乱窜着在程玉酌脚下打转。
成彭传来了赵凛的消息,说太子爷南巡大驾正式回宫。
程玉酌并没有随着他回宫放下心来,坐在房外廊下静默喝了一盏茶,前前后后想了许多事。
想到当年给他下药的人不知有没有抓到,后宫里贵妃和皇后娘娘两人瞪着眼过日子,太子身边又能清爽到哪里去,再加上皇上… …
这一刻,程玉酌竟然想回宫。
只是她这念头刚起,外面突然哄闹了起来。
马车声音越来越近,程玉酌连忙带着静静向外快步走去,刚到门口,就看见了程获程姝带着盈盈来了!
“阿姝!阿获!盈盈!”
“姐!”
“姨母!”
… …
姐弟三人虽然全都找了回来,可如此整整齐齐地聚在一起,还是第一次!
程玉酌不免激动地落了泪。
父母在天之灵,终于保佑他们姐弟分离十二年,跋山涉水再相聚!
程姝连忙抽了帕子给程玉酌擦泪,自己也红了眼睛。
盈盈抱着程获问他,“舅舅,娘和姨母为什么哭哭?”
程获哽咽着笑道,“因为开心。”
盈盈不懂,被程玉酌抱了过来,她还说着,“盈盈开心,要吃好吃的。”
程玉酌没忍住笑出了声,“难怪盈盈小胳膊像莲藕了呢!”
她收了眼泪问程姝,“你都给她喂了什么好吃的?”
“哪有?哪里是我喂的?如今盈盈都是跟着她舅舅吃饭呢!”
程姝说着,笑嗔程获,“阿获,你把我们家苗条的小淑女还回来!”
程获眼中染了点点的笑,笑着看着姐姐们和外甥女。
多少年前,他在襄王府那密不透风的房间里时,便想着这般场景了。
程姝更是将眼泪擦了一遍又一遍。
“这一天实在等了太久了!”
“是啊… …”
… …
一行人还没吃上晚饭,程玉酌连忙招呼了众人。
赵凛留下的人手还算充足,程姝身边更是带了不少人,竟然连刑春母子都带来了。
刑春投靠了程玉酌,而她又想让儿子好生读书,程姝问到她,她便立刻答应了。
一同来的还有寻了他们许多年的薛远,和章择托给程获照顾的侄儿。
院子立刻热闹了起来,在院子里摆了大桌吃饭。
盈盈这次又不跟程获了,换了程玉酌抱着吃饭,可把程玉酌疼坏了。
静静在程玉酌脚下转了好几圈,见程玉酌来不及搭理它了,气得乱叫。
众人哈哈大笑,给它拿了两根骨头才消停。
吃过饭,程玉酌叫了程获说话。
程获清瘦了不少,身着黑衣显得有些冷清孤僻。
程玉酌问了两句,才晓得因为襄王造反身亡,戚婧后事无人收敛,戚家嘴上说的好听,实际上只去了两个管庶务的族兄,将她直接葬在了襄阳。
若不是程获去了,那两人连钱都不愿多花,程获与他们一番据理力争,却被他们问,“你是何人?管得着我们家的闲事?”
程获只能借了太子之名查探过问,戚婧的两位族兄怕查出什么,不敢多言,这才正经置办了棺材后事。
提到戚家,程获恨得牙痒,偏戚家借戚婧之死抽了身,如今也没什么水花
。
程获攥紧了手。
“襄王已死,仇却没报完,戚家这样薄待她,我已在她坟前立誓,早晚将贵妃和戚之礼也拉下马来!”
程玉酌叹气。
递了茶水给程获。
同他说山庄后面有一片空地,“或可为她立了衣冠冢,你也能常与她说说话… …”
程玉酌心疼程获,劝他。
“她去了,你的日子却才刚开始,你便是要替她报仇,也无需着急,先在朝中站稳脚跟,这是个难得的机会。”
程获低头说是,又道,“太子殿下已经吩咐我,让我进京拜访程阁老。”
他抬头看程玉酌,“太子殿下是要攀亲的意思吧?我明日便过去。”
程玉酌点了点头,只叮嘱他,“你可先去探一探口风,倒也不用说的太明。”
程获有点意外。
“不是攀亲么?程阁老家约莫不差上门攀附的人,不说明只怕人家装听不懂。”
程玉酌轻笑了一声。
“懂的不说也懂,不懂的说了也不懂,你且先去探探吧。”
程获第二日去了,一盏茶就出了程府。
回来同程玉酌说了,程玉酌并不意外,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先不用去了,回头再说吧。”
程获晓得她与太子牵涉太多事情,便没有多问,只是问到自己的姐姐接下来要如何。
太子那般身份,太子妃他实在不敢想,他的姐姐莫不是要进宫做个才人?
程获想到戚婧,不免提醒她,“宫廷牵涉事多而深,姐姐好不容易出了宫,再进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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