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玉酌叹气,“袁白彦如今是皇上手中的棋,只怕要借势猖狂了。”
程姝忧心忡忡地点了头。
盈盈好像听懂了什么,歪着脑袋,“爹爹?”
程姝连忙捂了她的嘴,瞪了眼睛教育她,“盈盈不许乱说,不许说爹爹,以后都不许说!不然娘要生气了!”
盈盈吓到了,两只大眼睛瞬间蓄了泪,委屈巴巴地看着程姝。
“娘别气,盈盈不敢了。”
程玉酌和程姝姐妹看着小娃娃这样,心都碎了。
抱着孩子好是一番哄。
两人又说了会话,街上喧闹了起来。
程玉酌要去关窗,看到街上的人愣了一下。
“小夏氏?”
襄王之乱,镇国公挟家中男丁与韩平宇一战,几乎战死,便是未死的,也被俘虏。
如今镇国公一家活着的人全都被押送进京,等待秋后问斩。
小夏氏本是嫁出去的女儿,又因为袁白彦一封休书休了回来,未能逃过被问斩的厄运。
程姝也往楼下看了一眼。
夏氏一家如同行尸走肉带着铁链走在路上。
人人蓬头垢面,哪里还有往日光鲜?
小夏氏夹在人群中如死去一般,浑身泥垢,半脸通红。
她比其他女眷更为狼狈,似是受了不少罪。
程姝皱起了眉头。
正这时,瞧见赶人的狱卒走了过来,用鞭子抽打着众人,到了小夏氏身前,突然朝着小夏氏甩了一个巴掌。
这一巴掌响亮得连楼上的程家姐妹都听得一清二楚。
接着传来了狱卒的辱骂声。
“贱人是不是又骂人?!你以为你还是镇国公府的嫡小姐?!永兴伯家的世子夫人?!再骂人,老子打死你!”
谁想小夏氏一口吐沫啐到了那狱卒脸上。
狱卒爆了粗口,啪!
又是一巴掌,更响亮了。
程玉酌和程姝惊讶地相互看了一眼。
小夏氏素来骄纵,脾气暴躁,沦落至此竟也未改半分。
两人正讶然,见旁的狱卒过来相劝。
“当街莫要动她,且让这贱人放肆,待到晚上再… …”
这人说着,嘿嘿笑了起来。
打人那个闻言更是扭曲着脸笑,“看老子不折腾死她!”
程姝和程玉酌脸色都有些发白。
街上所有人只当听不懂听不见,镇国公家的人也麻木充耳不闻。
只有小夏氏红着眼恨声“呸”了一声。
程玉酌心下凄然,“纵使要被斩杀,也不必… …”
程姝更是一种兔死狐悲的感觉。
半晌,看着小夏氏走远了,她突然叫了程玉酌。
“姐,我想给盈盈积福!”
… …
夜晚,夏氏一家被关进冰冷幽暗的监狱。
这只是悲惨的开始而非终结。
夏家的女眷躲着小夏氏,生怕被她连累。
小夏氏已经木然。
等着命运的降临。
很快,有狱卒前来送饭。
小夏氏以为厄运终于来了。
可来的狱卒并非之前那个,是新换的人。
小夏氏惊讶看过去。
来人把饭菜放下就要走了,对她毫无兴趣。
一路受尽折磨的小夏氏很是惊奇。
“他们不来了?”她不由问出了口。
送饭的人这才看了她一眼。
“你还想让他们来了?”
“不是!”
送饭的人哼了一声,“他们来不了了,有人替你们家打点了。问斩之前,给你们留几天安生日子,感激吧!”
小夏氏愣了。
夏家女眷也都愣了,有人问,“是谁打点?”
狱卒并不清楚,“说是位姓程的将军。”
“姓程的将军是谁?”夏家女人都不知道。
小夏氏却想到了什么,“程… …”
*
程获替程姝出手打点了一番,只是为了给盈盈积福。
程获准备出城回家,牵了马往场外去,刚到一巷口,被突然蹦出来的人拦住了。
程获顿住脚步看过去。
来人挺胸抬头任他打量。
“你好好瞧瞧,想起我来没有!”
又是赵心瑜。
程获收回目光,牵着马继续走。
赵心瑜见他根本不搭理自己,可自己是好不容易守到他的。
太子不许她去程家,她只能在京城守株待兔!
赵心瑜急的两步上前,又拦在了他身前。
“你怎么不理人?!”
程获无奈看了她一眼。
“姑娘到底有什么事?”
赵心瑜一听,眼睛一亮
。
“你怎么知道我是姑娘?!你是不是根本就知道我是谁?!”
程获面无表情。
“姑娘虽是男子打扮,可面相还是能看出女子… …姑娘到底有何事?程某还要回家。”
他要走,赵心瑜心急了。
“我给你点提示!我们在亳州戚家见过!你想起来没有?!”
“没有。”
赵心瑜急的跺了脚,忍不住了。
“我是赵心瑜!我是四公主!”
这一次,程获终于有了反应。
赵心瑜激动于他终于想起来了,她紧紧看着程获,程获转身正对着她,正经行了一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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