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玉酌要行礼,立刻被赵心瑜拦住了。
“程姑姑不用行礼!我没这么多规矩!”
赵心瑜歪着头打量程玉酌。
她和程获长得有几分相像,但程获约莫是在襄王处被做替身的缘故,又不是特别像。
赵心瑜想到这里,问程玉酌,“姑姑怎么进宫来了?程将军如何说?”
程玉酌便道自己年纪大了,在家清闲着不如找点事做,承蒙太子看得起之类的话,最后才道,“已于家弟沟通,家弟向来好说话,也是理解的。”
赵心瑜闻言眨巴眨巴眼睛。
“他、他很好说话吗?”
程玉酌不知道这话从何问起,“家弟性情尚算温和,公主殿下是有什么事吗?”
赵心瑜没有理会她的问题,仍旧好奇着问,“心瑜晓得姑姑温柔和善,程将军也同姑姑这样吗?”
程玉酌看了她一眼,“是,家弟与奴婢性子相仿。”
赵心瑜立刻露出了思索的表情,回过神来,又连忙朝着谨慎看着她的程玉酌摆手。
“姑姑不用同心瑜这么重的规矩,心瑜也是温柔和善的!”
程玉酌没留神笑了出来。
“殿下说的是。”
赵心瑜也笑了两声,这便要拉了程玉酌去她宫里。
“姑姑,去我宫里吃茶吧!是江南贡上来的花茶,姑姑肯定喜欢喝!”
程玉酌被这位小公主的跳跃思路弄得有些懵。
连忙推辞,却推辞不过,刚被赵心瑜拉着走了几步,忽然有人从后面叫住了他们。
竟是太子。
赵凛两步走上前来。
众人皆行礼。
赵凛目光从程玉酌身上,落在赵心瑜抓她的手腕上。
赵心瑜感受到他压迫的目光,不得不松开了程玉酌。
赵凛一眼便看见,程玉酌的手腕好像被她攥红了。
他一瞪眼。
“公主这是做什么?怪不得东宫总缺了人!”
“啊?”
赵心瑜被他一顶大帽子扣蒙了,“太子皇兄是说心瑜去你宫里偷人吗?!”
赵凛冷哼一声。
“不是吗?那公主这是做什么?!”
赵心瑜太委屈了。
“心瑜就是喜欢程姑姑,想要邀程姑姑去我宫里吃茶,不行吗?!”
赵凛直接就告诉了她答案。
“不行!”
赵心瑜简直气哭了。
“太子皇兄怎么能这样?!程姑姑又不是伺候你的宫女,她是宫正!”
赵凛面无表情,开口就要训她,被程玉酌连忙拦住了。
“太子爷,公主只是请奴婢去吃茶而已!东宫若有急事,奴婢这便回去!”
赵凛见她打了圆场,当然不能不给她面子。
“哼!”
也不再搭理赵心瑜,转身回东宫去了。
赵心瑜眼圈气红了,忍着眼泪给程玉酌道歉。
“姑姑对不住,太子不喜我,惹得姑姑也被连累了!”
程玉酌心想,这可是弄错了,是她连累了公主。
当下连忙劝了公主两句,说太子心情不好,才目送了公主,自己追着赵凛回了东宫。
刚一到东宫,赵凛就把她拉进了寝殿来。
“赵心瑜她想做什么?!把你的手腕都抓红了!”
程玉酌只好解释是两人推拉的缘故。
就算这样,赵凛也没个好脸色。
“她竟说喜欢你,真个奇怪,上次追着我问程获,这次又喜欢上你了!她到底打什么主意?!”
赵凛这么一说,程玉酌挑了挑眉。
公主喜欢她未必,想问程获才是真吧?
*
宫外,程家山庄后山。
下晌下了雨,地面有些湿,衣冠冢前被雨打落了不少落叶。
程获脱了外面的罩衫,将四周的落叶扫了个一干二净。
后山静静的,只有程获打扫落叶的声音。
两人都不是多话多语的人,程获在此静坐到天黑离去,便总像是与她说了话一样。
只是落叶扫到一半的时候,有了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脚步声时断时续
,要想怕被人发现一样。
程获动作一停下,脚步便停下来,程获有了动静,便有人靠近。
程获干脆放下了扫帚。
“阁下不必躲躲藏藏,露面吧。”
这话落了音,才有人从树丛里探着脑袋走了出来。
赵心瑜看看程获,又看了看不远处的衣冠冢。
“你在这做什么… …这是谁的衣冠冢呀?”
程获只给她行了礼,“这里不是公主殿下该来的地方,殿下快请回宫吧。”
赵心瑜皱眉又噘嘴。
“我专门从宫里出来看你,你居然让我回去!”
她说着向衣冠冢走了过去,“这到底是谁… …”
她看到碑上字,愣了一下。
“吾爱阿婧?”
程获脸色已经完全冷了下来,挡在了赵心瑜面前。
“公主到底来此做什么?!”
他语气严肃极了,好似秋风刮过,带着凉意,脸色更是冷得厉害,赵心瑜吓得向后退了一步。
两个侍卫立刻跳了出来。
“不得对公主殿下不敬!”
程获闻言,深吸了一口气,稍作平复。
“公主殿下,此处荒山野岭,不是殿下该来的地方,请回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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