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如反击回去,让心里爽快。
杨令虹说:“一开始是忍着。”
她打开了话匣子,将苦水倒给太妃,这个唯一在京的长辈:
“不是我陷害尊长,婆母她总是劝我夫妻要和乐,偶尔驸马太过分,她管一次,驸马就发泄在我的身上,然后她就不太管了,遇事只会让我退让。”
太妃眉心拧成一个疙瘩。
她停了笔,听杨令虹继续诉说:“只有驸马的妹妹对我好,平日里劝驸马,安抚我,什么都懂我,可惜驸马把她的话全当耳旁风。”
这些本是她心头的痛处,含着三年血泪,而今说起来竟意外得平静。一想到面前人是颜庄拉来为她做主的人,她的话便流水一样淌出来了。
杨令虹道:“后来我得了一身的病,哭泣,没人的时候能呆坐一整天,驸马管都不管我,连府里下人都弹压不住了,都看不起我。”
太妃表情渐渐地冷下来。
“后来,我和颜庄认识了,他是个热心肠,待我很好,我……”杨令虹顿了顿,“对驸马他们就不忍了,反而过得爽快些。”
太妃又“嗯”了一声。
她将批完的奏章拿到旁边,杨令虹适时递来一本,太妃接过打开:“然后呢?”
“后来驸马为了婉姑娘骂我毒妇,被我关起来啦。”
杨令虹笑了笑:“驸马的母亲妹妹都来劝说过,我都没答应。”
太妃冷不丁说道:“婉姑娘在东厂。”
“是。”
“你还要她回去吗?”
杨令虹连忙道:“不要。”
太妃便弯了弯唇角,叫来一个小内侍:“传令东厂,把婉姑娘杀了。”
不知怎的,杨令虹松了口气,仿佛过了一关。
她望着小内侍的身影消失在殿外,忽听太妃又问:“你对驸马之妹怎么想?”
是个难得的好人。
是她三年时日里唯一的温暖所在。
杨令虹神色柔和了,轻轻地说:“她是个好姑娘。”
太妃冷笑一声。
“你的好姑娘,好朋友,正是驸马偷盗你的源头。你若不信,等今明两日,东厂或刑部审问便知晓了。”
杨令虹怔住了。
这是她万万想不到的结果。
太妃放下笔,将她搂在怀里。
“好孩子,你想一想,伪装成平民百姓,盘算着拿你冲喜的人家,全家人哪个是蒙在鼓里的?”
她摸着杨令虹的发髻,温言道:“那姑娘对你好,只不过是想从你这里得些好处罢了。偏你是个实心眼子,就这么认了她。”
她说:“孩子,别哭。”
杨令虹悄悄抹去眼泪。
太妃道:“你回房休息片刻吧。”
她应了声,告辞出殿,只余下身后太妃,神色间带了几分异样。
第25章 再换 又互换了
宫中的生活很是平静,只是见不到颜庄。
太妃整日忙于政务,派了宫女和小内侍们陪伴她玩耍。
白月私下里对她道:“殿下瞧着越发好了,过段日子,说不定药都不用吃了,还是在宫里多留段时间为是。”
杨令虹对着镜子抹胭脂,闻言叹道:“好是好,可我想着回去。”
“殿下怕驸马一家再偷盗自己的东西吗?不用担心,犯人除了驸马,都关在东厂里了,驸马也受了圣上训斥,想必不敢再伸手。”
杨令虹摇摇头。
她想见颜庄。
白月问:“那殿下是想见一见厂臣吗?”
她不由怔住,回头看白月,对方正温柔地望着她。
“你可真是我肚子里的虫,什么都晓得。”
白月笑道:“殿下和厂臣是朋友,奴婢知道,如今十几日未见了,自然想念。”
杨令虹放了胭脂盒子,叹了声。
“真想知道他现在在做什么。”
白月笑吟吟的:“奴婢早就替殿下问过小内侍了,厂臣如今在家侍疾,他家长辈病重了,忙得很,怕是没空见殿下,奴婢以为,殿下还是在宫里多住些日子吧。”
杨令虹对着镜子瞧了瞧,又抹了点胭脂,双颊画得发红:“他家长辈?不是经常住在太妃这儿吗?我竟没见到过他。”
“殿下要来,为了避嫌,他就搬出去了。”
杨令虹想着要不要给颜庄的长辈送些东西,想得脸红,好在胭脂浓重,没叫白月看出来。
她起身欲走,被白月一把拉住:“殿下,您胭脂擦浓了,红得猴屁/股一般。”
杨令虹故作高深:“你不懂。”
这样子,羞起来的话,不易被人察觉。
白月正在劝说她擦掉胭脂,杨令虹忽觉小腹发沉,腰也沉甸甸的,她的心也随着这沉,变得深重起来。
她要来月事了。她最惧怕的便是这个,疼痛难忍,甚至会昏晕过去。
上次经历月事的时候,是厂臣替她受了,而今两人已经换回,又该自己忍着了。
她不由想起二人互换的短短时日,那令她怀念的,身为男子的生活,手禁不住抓住了白月:“我要来月事了,这段日子吃的药顶不顶用?我还会疼吗?”
白月拉着她躺在床榻上,柔声抚慰:“殿下别怕,如今在宫里,奴婢给您请内太医院的女医来。”
她的心随着抚慰渐渐落下,阖了眼,小睡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