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庄这才笑了声:“我骂的是那没良心的驸马,和娘娘无关,娘娘休要放在心上。”
“并未。”南贵妃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来。
颜庄这才点点头,和蔼可亲地道:“本公主想走走,便不陪娘娘了。”
他捏着罗扇神清气爽地走了,徒留南贵妃气得说不出话来。
回到西清宫里,颜庄向太妃告辞。
太妃放下纸笔,疑惑地望着他:“怎么,在宫里过得不好吗?怎么想着出去了。”
颜庄笑道:“过得很好,劳您挂念着,只是离开公主府有段时间了,我也想回去了。”
太妃并未挽留:“好孩子,若是驸马再欺负你,你便回来告诉我,别的我不能给你,不过杀一个驸马,还算是件小事。”
颜庄替杨令虹道谢。
他其实并不急着回公主府,原打算调养好身子再说别的,可南贵妃今日凑上来说的这番话,让他记起了驸马——
他怕驸马再闹什么妖蛾子!
宫女内侍们收拾东西,白月上前问道:“殿下怎么突然要走,连个征兆都没有。”
颜庄自然不能说是防着驸马。
他想起驸马动用杨令虹嫁妆的事情,说道:“猛地想起来,有段日子没好好清点嫁妆还有这些年积攒的东西了,我这便回去理一理。”
白月替他整了整衣裳,慈祥道:“殿下也太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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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点完杨令虹的嫁妆和积攒后,白月和颜庄一同沉下了脸。
驸马南怀赐受了皇帝训斥,车马劳碌,已经病得起不来身,颜庄命人将他抬出来,亲自询问。
见众人都穿着厚实,拿布帛裹着面庞,南怀赐目光暗淡了些:“殿下。”
他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往日是我错了,还请殿下责罚,以后我再也不会冷待殿下。”
“你这话是真心的,还是假的?”颜庄翘起唇角,问他道。
南怀赐哪里敢说是假的,连忙点头:“回殿下,臣说的是真话。”
他用了敬称。
颜庄快慰极了,给了他回应:“那就好,你这么真心,挨十个板子应该很愿意吧?”
南怀赐一怔,咳喘道:“殿下?”
颜庄手掌重重地一拍桌案。
“好哇,不点不知道,一点本公主还真吓得慌,嫁妆里少了十万两银子的东西,这些年的积攒也缺这少那,本公主是分毫没动,不想却出了家贼了!”
他一指南怀赐,喝令:“给我打!”
“殿下!”南怀赐哀声叫道。
“看在你病怏怏的份上,本公主也不想你死,只赏你十棍,这些东西去了哪里,都给我如实招来,不然……本公主这就回禀太妃,你和你全家的脑袋都仔细着点!”
颜庄喝道。
可能是动气太过,他感觉肚子有些不好受。
颜庄捂住肚子,冷眼看驸马挨打。
南怀赐哪里经过这般毒打,只十棍便昏晕了四五次,嘴里哪能藏得住话,一五一十全都招了出来。
他挑捡着值钱又轻巧的小物藏起来,每到母亲和妹妹到来时,都会送给她们,至于其他的,婉姑娘和他也挥霍不少。
南怀赐吐出一口血:“殿下,臣也穿过殿下的纱制成的衣裳,殿下当年可什么都没说过啊!”
颜庄感觉肚子更疼了。
他狠狠按了几下,暂时缓了缓,从座位上站起,幽幽道:“当年本公主不问询,不等于你们可以心安理得地享用本公主的东西,今时不同往日,本公主需要细算算。”
颜庄缓步走向驸马,然后狠狠地甩上一巴掌,将驸马从行刑的条凳上打了下去,声音透着寒意:
“你们拿走的那些东西,本公主嫌脏,不要了,换成银钱,大约十五万两,这可不是小数,你们家要一分不少地还给我。”
南怀赐捂着脸趴在地上。
颜庄越想越生气,小腹便越来越疼,疼痛更激发了怒火,叫他冷冷地看着驸马。
“知道了吗?”
南怀赐颤颤巍巍地回答:“知,知道了……”
颜庄点点头,缓和了语气:“来人,抬着驸马回家要钱,吃了本公主的全都得吐出来,要不回来的话,本公主这便回宫告诉太妃,砍几个人的脑袋还是容易的!”
下人不敢多说什么,拿门板抬起南怀赐,走了出去。
颜庄处理完驸马,脸色都苍白了。
他强撑着回到房间躺下来,感受到女子们的不易。
白月给他擦了擦汗珠:“殿下怎么能动这么大的气,这不是折磨自己吗?”
“我不知道会这样……”颜庄强撑着做出无所谓的神情。
他想起杨令虹。
在那三年间的每个月里,她看着驸马取了自己的东西,还穿戴在身上的时候,会不会也这样疼?
有侍女入内报道:⑨时光整理“殿下,厂臣来了,您见还是不见?”
颜庄眼睛一亮:“当然要见,我要和厂臣说说体己话。”
他调整了表情,在杨令虹入内的时候,向她张开双臂,可怜道:“我疼,你给我揉一揉。”
第32章 画与诗 故凭诗画慰愁肠
颜庄这副表情, 堪称人见人怜,杨令虹进来时,被感动了一瞬间。
随后她一扇子敲在颜庄头顶, 斥责道:“你都知道让我将养身体,怎么轮到自己,反而不知道了?这可是我的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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