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没想过过这么穷的日子,每天睁开眼睛就是怎么能吃点东西填饱肚子,如果在找不到吃的东西,苏家一家子都过不了这个冬日全都得饿死。
她穿戴整齐,先在院子里蹦跶了一会,便去厨房烧了锅热水,盛出来放在一边,等着家里的人起来洗漱用。然后才重新刷锅添水,熬了一锅看的见米粒的稀粥,自己先喝了几口垫了垫肚子。
吃完东西,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便拿起家里的草编背篓,打算去后山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拣点能吃的东西回来,所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万一碰上个冻死的麻雀,兔子什么的,还能给家里人增加点营养。
昨天傍晚,她捡柴回来的时候,看到隔壁邻居焦老爹用麻绳串了一串冻死的麻雀,眼馋的不行,跟在焦老爹的身后不停的追问哪里来的,焦老爹被她缠的实在是没法了,才告诉她说在后山捡回来的。为此,焦老爹还好心的送给她们家三只,她拿回去给煮了一锅热汤,一家人总算尝到了肉味,。
苏桐背好背篓,准备出门的时候,堂屋的门响了一下,他爹在屋里咳嗽了一声,一瘸一拐的走了出来,抬头看见她站住院子里便说:“起来啦!先去烧点热水,等会煮粥。”
“爹……你起了,粥煮好了,都闷在锅里,让娘多睡会,我凑活着吃了口,不用给我留了。”说完,苏桐手脚麻利的给苏宝田打好热水放在他面前,重新拿起背篓背上,扯了扯短了半截的棉袄袖子说:“我今个去后山,焦老爹说早去兴许会捡到冻死的鸟雀,我想去碰碰运气。”
昨天晚上一锅麻雀汤吃的全家人热泪盈眶,虽然是汤多肉少,但总算有点吃食。
苏宝田觉得焦老汉说的话有些不可信,但看着眼前大闺女瘦的皮包骨的巴掌小脸,想想家里的情况,缸里的糙米见了底,孩子能想到去后山捡冻死的鸟雀,别管真假,总算给家里点希望。
穷人家的日子难熬,他前天去村里借了七八家,都没借到一瓢米面,进了冬日,年关就将近了,哪家都不肯再外借粮食了,一是怕他们还不起,二是怕自个家里的粮食不够吃,怕年关断粮,寓意不好,影响下年的运势。
苏桐见他没说话,就当他同意了,背起草背篓转身走了。
冬天的早晨异常清冷,越往山里走,积雪越多,进了后山,走了二三个时辰,也没见地上有冻死的鸟雀,苏桐严重怀疑自己是不是运气太背了。
俗话说得好,一九二九不出手,三九四九冰上走,这天冷的虽然难熬,却还不到最冷的时候,鸟雀还不至于能冻饿死。看着从树缝里倾洒下来的阳光,苏桐恍然意识到焦老汉恐怕没对她说实话,当她是个小孩子来骗的。
她苦笑了一声,自己真的是饿傻了,连别人的玩笑话也听不出来,看来上辈子她是过的太好太顺利,老天爷才让她穿来这里吃点苦头。
这个时空,是历史上不存在的朝代,一切都对她来说都是陌生的,她无法根据上辈子知道的事情推断历史来决定自己的未来该如何走向。
苏家的穷的太狠了,饭都吃不上,更别说穿衣了,所谓衣不蔽体,就是她现在这个样子吧。苏桐扯了扯身上的袄子,袖子短了半截,手腕子都露在外面,冻的起来疮,她把家里能穿的都穿在身上了还是觉得整个身子像坨冰疙瘩,北风一吹,真是冷的刺骨。
后山背阴,光照不足,更是冷的厉害,她搓了搓冻僵的手,看向身旁的一棵死去的枯树,足有一搂粗,差不多要两个人能围过来,树身上面长满了苔藓。她小心的跨过去,刚想走,忽又转身回来,山里面这样粗的枯树有很多,以往打猪草的时候,她从没在意过,这次她起了好奇心,想看看枯树里面有没有藏着能吃的东西。
枯树的中端是空的,里面有几簇毛茸茸的鲜木耳,还有一片软塌塌灰扑扑的平菇,样子虽然极丑,苏桐却是知道,这丑平菇怕是能吃呢?她眼睛瞪的极大,小心翼翼的将手伸过去采摘起来。
出来一天了,又累又饿又冷,总算有了点收获,她依样画葫芦的在另外几棵枯树里同样找到了木耳摘和丑平菇,采摘下来量也不小,还意外收获了一簇野生灵芝。
苏桐扒拉了一下草背篓,看着草背篓里那簇黑红灰白色的东西,嘴角挑了挑,这簇野生灵芝是五支长在一起的,二支大的,三支小的,虽然有些干瘪,品相不好,但应该也能卖点银子买米了。
平菇长得很好,目测草背篓里差不多有十几斤,木耳枯树上也长了好多,被压在雪下藏的隐蔽才没被人发现。按照目前她采摘的数量来看,这棵枯树上的平菇长势保持好了,也能让人填饱肚子。
苏桐将草背篓装满,又扯了枯枝将生了木耳和平菇的树遮起来,堆了层雪在上面,保持湿润度,准备过几天在来继续摘。
苏宝田腿脚不便,身体不能负重,周芸娘大肚子不能上山,两对小的太小,顶不了多少事。这些吃的都得自己背下去,木耳没多少重量,平菇十几斤就很重了,山路不好走,每次拿不了多少。为了能长远的采摘,当做全家人的口粮,木耳和平菇都得保持住足够的湿润度才能继续生长。
背篓里已经堆满了足够多的东西,只可惜她身材瘦小,背着满满一背篓东西,走的很慢,几乎是走三步歇两步,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傍下午了,累的浑身都散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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