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甩了甩头,那女孩将她嘴里塞着的东西取了下来,然后问了一句:“你没事吧!”
苏桐点了点头, 晃动了一下手臂,示意她帮自己解开绳索。
女孩抬手帮她解开绳子,没在说话, 转身自己发呆去了。
苏桐活动了一下手脚, 开始着眼打量自己所处的环境,这是一辆形状狭长的马车厢,周围挤满了女孩, 一个个蓬头垢面,衣衫凌乱,手脚都和她一样被绳索捆绑着,看她们的年纪都在十几岁左右,有的嘤嘤哭,有的神色呆滞,有的面无表情,有的满脸绝望。
这么小的车厢里塞了十几个人,乱七八糟的汗味和脂粉味混合在一起,熏的人作呕。
苏桐暗自咬了咬牙,将那种恶心的感觉压制下去,以她上辈子三十多年的经验可以断定,她这是在人牙子的车上,该死的苏老头、苏老太,这是把她给卖了。
苏家若没有她支撑着,一家老小还不被苏宝山、苏宝河给吃了,无论如何她得想办法逃出去,她定下心,看着面前的女孩问:“我们要被卖去哪里。”
“他们要把我们卖到边疆去。”那女孩小声说着,往外努了努嘴巴:“人牙子在外面,说话小点声,别被他们听到,我叫阿喜,你叫什么。”
苏桐皱着眉头,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没有回答她,反而继续问:“我们在路上走了几天了。”
“我们在路上走了三天了,你是昨天晚上被送上来的。”
“走了一夜了!”那就意味着离开张家镇已经很远了。
苏桐静下心,沉思了片刻,然后趴在车厢上向外看了一下,两面都跟着一个男人,加上前面赶车的车夫,一共有三个男人押送这辆车。
马车晃晃悠悠的走了一天,酉时的时候,在一个嘈杂的地方停了下来。
紧接着,车厢门被人大力的从外面打开,姑娘们吓的尖叫着抱成一团。
一个粗壮肥硕的婆子突然探身往里看了一眼,粗着嗓子喊:“嚎什么,谁叫你们的命不好,怨就怨你们的爹娘把你们卖了,赶紧的,都下车。”说完,肥硕的手掌用力拍打着车厢,不停的催促着。
姑娘们都哭哭啼啼的站起身,相互搀扶着下了马车,苏桐被关在最里面,她最后一个出来,那婆子看到她,扬起巴掌就打了过来说:“就你最磨蹭,快点。”
苏桐做了一天一夜的马车,长时间不动弹腿脚都麻了,一下车就摔倒在地,正好躲开那婆子打过来的巴掌,阿喜连忙跑了过来,扶起她说:“快走,这老贼婆打人打的特别狠!”
下了马车,她们被带进了一个院子里,二三十个人被关在一间屋子里,地上铺着破褥子,带着股潮湿发霉的味道。她们没在被绑住,只是吃喝拉撒都在屋子里,那味道可想而知有多难闻。
入夜,苏桐睁着眼睛睡不着,她在想着要怎么才能逃出去,她摸了摸头发里藏着的银子,还好,没有那个黑心烂肺的老太婆搜走。
屋里想起一阵轻微的悉悉索索的声音,她悄悄地抬头看过去,见是一位十五六岁的姑娘,小心的从脚底板下抽出一支尖头锋利的簪子,慢慢的向窗户那爬了过去。
见有人作伴,苏桐的胆子大了,她迅速的爬过过去,跟着那姑娘身后。
屋里的人睡得很沉,外面有人看着门,隔不多长时间就听到外面看守男子的咳嗽声。
那爬到窗台的姑娘,小心的拿着簪子撬着被关紧的门窗,她动作小心,半天才撬开窗户,慢慢的掀开,刚探出半个身子,就听外面一声咬着牙的狠戾嘲讽:“娘的,胆子不小,想作死呢,敢逃跑。”说着,一把将那姑娘上半身拽了出去,啪啪两巴掌打在了脸上。
那姑娘冷不防被拽了出去,身子留下半截,手里的簪子也掉到了地上。
说时迟,那时快,苏桐猛扑过去将那簪子捡了起来,顺势拖着那姑娘的腿往上一举,外面的人被那姑娘突然串出去的身子砸到,身子仰面倒在了地上。
不待他回神,苏桐便趴着窗户跳了出去,落地就摁住他的脖子,举起簪子往他脖子上的扎了十几下,动作快的让人躲闪不及,只扎到那人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就死了。
那人死了,先爬出去的姑娘看到苏桐满脸的血,吓的哆哆嗦嗦的半天没挪动半步。
苏桐扎死那个人后,动作迅速的将金簪放进布袋里,顺手往他身一摸,找出几两散碎银子,看也不看的往兜里一揣,拉起那发抖的姑娘就走。
两人摸黑在院子里走了半天也没找到门,好在这个院子空荡,没有几个人看守。
摸了半夜,找到了大门,却发现门上着锁呢,两人四处看了一遍,只有旁边的门房里睡着一个看门的。
苏桐今夜平生第一次杀人,为了活命,别无他法,经了这么多事情,她不是真的十多岁的孩子,在心慈手软,命都没了。
她细算了一下,一辆马车,载着她们二三十个姑娘,一共有三个男子,一个婆子。
现在已经死了一个,连那老婆子在内,还剩下三个人,一不做二不休,她伸手将那姑娘往边上一推轻声说:“帮我看着,我去拿钥匙。”说完,也不管那姑娘吓的缩成一团的模样,转身走到门房边敲了一下。
门房里睡着的人哼了一上,嘟嘟囔囔地说:“娘皮的四根,不睡觉跑来做什么。”说完,将门打开,睡眼惺忪的还没看清楚,就被苏桐推到地上,眼疾手快的摁住嘴巴,簪子迅速的在他脖子动脉上扎了几个窟窿,那人很快咽了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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