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桐和裴川两个这次卖野味得了三百多文钱,又带了大厨师傅包好的饭馆剩菜,急冲冲的往家里赶。在山里呆了三四天,下午又给天香居干了许多活,两人累的身子酸疼的厉害,恨不能一步到家。
两人举着点燃照亮的火把,疾步走着,山道虽然黑,走习惯了也就就不怕了,回到村里里的时候差不多到半夜了,整个村子里黑漆漆的一片,除了他们手里的火把照的光亮,周围几乎伸手不见五指。
眼看到了家门口,让两个人意外的是,苏家这次破天荒的点着油灯,苏桐的心瞬间砰砰的急跳起来,一丝不好的预感让她忍不住感到害怕,一把扯过裴川的衣袖冷着声音说:“快点,家里不定出了什么事情。”
裴川被她拽住衣服,连拖带拽的疾跑过去,却发现苏宝田和周芸娘两个站在门口急的直跺脚,一看到他们两人走近,两人就急忙迎了上来说:“桐丫,你可回来了!快点,有人在家里等了你半天了。”说着,不由分说的拽住苏桐和裴川两个就往屋里拉。
苏桐提着心,大步跟着进了苏家的堂屋。
堂屋里面早坐着一个三十多岁汉子,肤色微黑,浓眉大眼,直鼻阔口,样貌粗犷,穿着一身黑色劲装,带着一脸的风尘仆仆,见到他们进来,便站起身说:“苏桐苏小姐,在下魏世超。”
“苏小姐!”
苏桐整个都蒙了,她什么时候涨身份了,好在她性子沉稳,面不改色的问道:“我就是苏桐,魏大哥叫我桐丫就行,穷人家的孩子,当不起大哥尊称,大哥有话请说。”
魏世超一脸严肃地冲着苏桐及苏家人一抱拳,语气利落地说:“那就称呼你苏桐,魏某奉赵千户的命令,捎带你们全家前去奉贤府城,时间紧迫,在下还另有公务在身,还请抓紧收拾行囊,尽快随我上路。”说完,拿出一封书信递给苏桐说:“另有赵千户书信一封,请观阅。”
“什么?我们要去哪里?”
苏宝田喝周芸娘两人瞬间懵了,一起扯住苏桐的胳膊异口同声地说:“桐丫,赵千户是哪个,为什么让我们搬家,这说搬就搬,还搬去奉贤府,府城哪是我们这等人家去得了的。”
苏桐一脸凝重的拍了拍两人,示意苏宝田喝周芸娘两个不要激动,她接过魏世超递过来的书信,打开一看,里面是赵俊生的亲笔书信,大意是他因公务繁忙,无暇分身回松江村,保和堂药铺退回的一千两银子,他已经用来在奉贤府城给苏家买了一处院子,让苏桐全家尽快随魏世超搬过去,随信还夹带着二百一十两银票,说是置办院子剩下的。
看过书信,苏桐楞了片刻,信件上有猩红的印鉴做记,应该不会有假,但让她即刻带着全家搬迁至奉贤县,让一向思虑缜密多疑的她犹豫了一下,离乡背井这么大的事情,不是她一个小丫头马上就能做的了主的,这事情得和苏宝田,周芸娘两个商议一下。
她沉默了片刻,对魏世超说:“魏大哥稍等片刻,我跟爹娘商议一番,在收拾行囊。”
魏世超点了点头,伸手说了一个:“请!”
苏桐将苏宝田和周芸娘叫进东间里,拿出书信对苏宝田说:“爹,是赵大哥写来的信,他现在奉贤府城当差,听说我们家的事情以后,心里着急,怕他回不了村,苏家的爷奶,欺负我们家,想让我们随他搬到奉贤府城去,他已经在奉贤府城帮我们买好了院子。
苏宝田接过书信,仔仔细细的看了几遍,才颤抖着手还到苏桐手里,声音哽咽地说:“这事情太过突然了,让我静一静在说。”
“当家的,没听到外面的那位魏小哥说,让我们尽快收拾行囊上路,他还有别的公务在身,别耽误人家,能去府城再好不过了,赵猎户信上也说已经为我们家置了房产,过去了全家也有个落脚的地方,这样天降的好事情你还想什么。”
周芸娘喜极而泣,情绪激动的她四处转圈,不知道怎样好,还是苏宝田伸手拽住她说:“芸娘你别动,转的我眼晕,这事情太过突然了,我得想一想,背井离乡,不是小事情。”
周芸娘两眼含泪,一手抓住他的胳膊,一手捂着嘴低泣说:“当家的,既然有赵猎户照应着,咱们家也算熬出来了,赵猎户还是个官身,咱们若是去了府城,还能差了吗?以后再也不回这穷乡僻壤的小旮旯村里了。”说完,用手抹了抹眼泪,伸手揽过苏桐哭了一通,边哭边说;“你娘舅瞧不起你爹,怪他瘸了腿没出息,十几年不让娘进门,现在我们要是去了府城定居,娘也光鲜光鲜,让你势力眼的舅妈羡慕羡慕咱们家。”
苏桐这段时间可以说是茶饭不思,彻夜难眠,提心吊胆了,她就算心性在强大,可她一个十几岁的倔强小丫头,又能防得了多少人呢?又能防的了几时呢?
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苏宝山去了府城乡试,苏宝河躺在家里养伤,眼下只是顾不得她们家而已,若是苏宝山考中了举人,哪里还会有她们家的好日子过。
不得不说,赵俊生这封信来的太及时了,她伸手拍了拍周芸娘因哭泣不停耸动的肩膀说:“娘,你先别哭,赶快收拾东西,我来跟爹说。”
苏宝田脸色晦暗,神色不明,看着苏桐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说:“背井离乡的往外讨生活哪里是那么好的事情,在松江村,我们还有两亩田,去了府城,我和你娘能做什么营生养活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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