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桐闻言呆了片刻,随即苦笑起来,她觉的自己平日里想的已经更周全了,没想到香枝比她想的还要多,伸手摸了摸竹篮里的石榴说:“你是跟着我去卖石榴,还是先回去。”
香枝伸手挽起她的胳膊,笑了笑说:“一起吧!有个照应!”
失之东隅收之桑榆,苏桐两人去了奉贤府城馆子戏楼比较多的地方,一篮子石榴不但很快卖完了,而且还卖了高价,卖了二两银子,还被人以同样的价格订下了一篮,让她明早送府上去。
香枝又去别的绣坊接了几个活计,虽然工钱不是很多,但加起来也有十几两银子,而且她还给苏映雪和苏映梅接了绣帕子沿边的活计,几十条帕子绣完了也能赚上百十文钱。
裴川比她们早到家,一篮子石榴也都卖完了,而且卖的价格比苏桐还要高,一篮子石榴他卖了十五两银子。
他神秘兮兮的拉着苏桐将银子拿出来的时候,惊的苏桐都傻眼了,她以为自己二两一篮子的石榴卖的已经是高价了,没想到裴川这混小子更厉害。
“裴川,你在哪卖的,怎么那么多。”
裴川抱着胳膊,眼神斜了她一眼,贼兮兮地说:“这能告诉你吗?给你说了,不得把我饭碗抢去了。”说完,将银子往她手里一塞说:“给,今天卖的全给你了。”
苏桐拿着他塞过来的银子,在手里掂了掂,三个五两的银锭子,她仔细的看过,又用牙挨个的咬了一下,确定是真的,忍不住地说:“虽然咱们家的石榴个头很好,十五两银子,买一篮子石榴也太多了,这好事怎么没让我碰上。我和香枝跑了一天,累断了腿,磨破了嘴,才卖了二两。”
裴川嘿嘿一笑,眼神捉狭地一眨,冲着苏桐说:“好事是让好人碰的,你这么横,哪能碰得上。”说完,用手一摸头发,整理了一下衣裳衣摆,摆出个自以为很俊的姿势说:“瞧,小爷这副玉树临风,潘安在世的样貌,这俊秀提拔的身形,这通身的气派,看两眼就能被迷上,乖乖的掏银子出来。”
苏桐被他逗乐了,抱着肚子笑了会说:“你不是去那什么地方了吧!”有一个地方,她知道是瞧脸的,却是不能说出来。
裴川搞怪地哼了一声,装模作样地说:“什么地方也不告诉你。”
苏桐抿了抿嘴,闪过一个念头,她费心编了一个多月的头花,一天也只卖了一个,也才卖了十文钱,但若要去那个地方卖,说不定能卖上高价。
她收起笑,看着裴川,一本正经的说:“ “要不,石榴全给你卖得了,你卖十五两,提你五两。还有我编制的头花,绣坊里不收,街市上摆摊不好卖,不如你拿去那地方试试,卖了高价,我提给你银子。”
裴川神色一凛,煞有介事的抱着胳膊,眯着眼睛瞧了她一会才说:“你知道那是什么地方,你一个山旮旯村出来的黄毛丫头,没见过没听说过,怎么可能知道那种地方。”
苏桐学着他的模样,斜着眼瞄着他说:“哪种地方,你说说,看我知道不!不就是让你稍带着卖个头花,你既然能把石榴卖个高价,头花也一样,再说,卖了银子,也算你一份,我可是里里外外的忙活了一个多月才编制出来的东西,你什么都不做,只动动嘴皮子就能得银子,这样的好事不应承。”
裴川抱着胳膊,摸着下巴,故作老成模样的想了半响,下定决心似的说:“好吧!我明天带着去,不过,不准你个小丫头跟着去。”
“谁稀罕跟你争!
裴川将手一伸,冲着苏桐说“拿来吧!我明捎带过去,说好了,卖了银子,我得四成。”
“不行,太多了!”苏桐想也没想的拒绝说:“我费时间,费工钱,一个月才编制出来十几朵,不定卖多少钱,你什么都不用做,拿四成太多了,顶多三成。”话说完,才发现自己接的太快了,气得差点咬到舌头,裴川这个混小子,故意激她,话头赶话头的接了下去,一只头花能多卖几文钱,这小子竟然捞去三成利,
裴川将手一拍,铿锵地说:“成交!桐丫你就等着收银子吧!叫你瞧瞧小爷我的厉害。”
苏桐一巴掌扇到他后脑勺上,详怒说:“跟谁说话,称小爷!”
第二天,天刚一亮,苏桐便早早的起来了,招呼着裴川将石榴摘下来,装好篮子,急匆匆的出门了。昨日别人二两银子定下了一篮子,说府里接待客人,让早早的送过去。她不敢误了时辰。
天一放晴,枣子也该采摘了,石榴要紧着卖,不能耽搁了,她出门之前,吩咐香枝和苏映雪、苏映梅三个,将树上的枣子和石榴都摘下来,修剪清洗干净,等她回来去城里卖。
苏桐挎着竹篮疾步走着,昨日定石榴的那家人是在府城中区盛坤巷向府,她找到地方,门房不让进,不耐烦的给她指了指西侧边角说:“这向府大门是给贵人走的,府里的婆子采买都从角门走,角门在西侧边,自己找去。”
她只好转了一圈,找到门房说的那个角门敲了,开门的是个肥胖的婆子,头上挽着个独髻,绑着着个青布帕子,穿着身灰扑扑的长褙子,一脸的横肉,凶巴巴地冲着她说:“干什么的,没事乱敲什么门。”
苏桐耐着性子,将昨日有人定下一篮子石榴的事情说了一遍,边说还边掀开篮子让那婆子看了看,那满脸横肉的肥婆子,挑三拣四的发了一顿牢骚,才让一个打扫庭院的小丫头领她进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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