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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川顺从地将头探了过去,脸色郑重地冲着韦千户一拱手说:“愿听大人吩咐,上刀山下火海,小子在所不辞,大人你只管讲来,甭管杀人还是越货,裴川定会为你将事情办的周全。”
    韦千户神秘地一笑,伸手搂住他低声吩咐说:“裴川,这件事情可大可小,以你的武功办起来非常容易,只要记好,此事不可外传。”说完,伸手至案几下取了一张纸,指着上面书写的人名和画像说:“此人名叫苏宝田,三十二岁,有三女五子,祖籍至阳县松江村,是个童生,身体有残,左腿是瘸的,你带上人,暗地里给我寻到了,杀了他全家,割了头来复命。”
    裴川低头看着他手里的画像,心里正至疑惑,待听到他说将杀了苏宝田全家,割了头来复命的时候,心里犹如被巨石猛撞一般,轰然一震。在没有人比他熟悉苏宝田全家了,苏家是什么样的人家他最清楚不过,但眼下韦千户竟然要杀他们全家,还要他割头复命,苏家到底是惹下了什么仇人,值得这样子大动干戈杀人。
    韦千户说了半天,见裴川呆愣着只顾盯着画像不语,以为他年纪小吓到了,心里暗自一叹,本以为这小子心狠手辣是个角色,没想到只是个绣花枕头,人都不敢杀,看来以后还得多加训练一番。
    他拍了怕裴川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小子,往日里见你在卫所与人对打,拳脚之间也是个很角色,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眼睛眨也不眨,若不是上次见你用刀捅了谢老四的狠戾,我也不会将你调动到身边来,怎么都是花架子,老子用上你杀个人,就吓尿了。”
    裴川脸上微暗,牙齿暗咬,身体微颤,他不漏痕迹地垂下眼脸,低头抱拳,语气郑重地说:“大人所托,幸不辱命,只是这叫苏宝田的不知惹了什么仇家,竟然会让人灭门绝户的对待……”
    韦千户倏然变了脸色,将手从他肩膀上拿下来,语气冷硬地说:“小子,叫你杀个人,哪来这么多废话,你只管杀了,割头见我便是,打问那么清楚做什么。”说完,话语一顿又说:“还是,你和这个人认识……”
    “大人明察,小子多嘴了。”裴川将头低下,快速地回到:“小子是想起自己的身世,心里悲痛,不免感伤,请大人勿怪,小子定会将大人的吩咐办妥。
    韦千户瞧着他笑了笑,眼神冷厉地睨着他,伸手在案几上敲了几下,冷森森地说:“告知你也无妨,不是我要他的命,是向南辰的夫人要他的命。理由吗,还用说,定是内宅之事,我听人说向南辰三十年前在至阳做县令的时候,要纳一个良家女子为妾,向纪氏善妒不许,气怒之下失了怀孕八个月的胎儿,保不齐这个苏宝田就是向南辰外室子生的遗腹子。”
    说完,他话音一顿,眼神紧盯着裴川,语气缓慢一字一句地说:“这女人,还是要管住了,不然就是乱家之源,向南辰一个贫家子,能娶的文远候的妹子,这辈子做了个正四品知府的位子,如今家大业大,也算是烧了高香了……”
    裴川脸上的虽有惊骇之色,但却不敢显现出来,忍耐了片刻,方才说:“大人说的是,小子年幼,还请大人多加指点教诲。”说着,抬头看了一眼韦千户,见他一张微黑的脸上没有异样,便继续表忠心说:“大人,小子将此差事接下了,这便去寻找线索。”
    韦千户点了点头,示意他离去,然后看着他转身而走的背影,摸着下巴深思不语,忽而叫过门外的侍卫,低声吩咐说:“跟上裴川,看那小子都做了什么,若有事不许阻拦,回来禀告于我。”说完,挥了手示意侍卫离去。
    第58章 夜半逃命
    苏家人除了周芸娘和三胞胎, 苏宝田和苏映雪、苏弘文、苏弘武俱都是一夜未眠,神色焦急的等着苏桐她们归家,待到天亮末见人影, 苏宝田脸色更是憔悴不堪, 几乎是没有力气站起来了。
    裴川将信给向府送去后,回来的路上留了个心眼,一头扎进了奉贤府城有名的聚财赌坊,然后寻了个空子,从后门换了衣服,扔给赌坊后厨老妈子一块散碎银子说:“扈大娘, 多谢你了,这银子你给虎三哥在买身衣裳,我过段日子在来看你。”说完,猫着腰从后门出来, 向着苏家的方向跑去。
    到了苏家,他没敢从大门里过,直接绕到后院里, 趴着墙头爬了上去,苏映雪正在院子里坐着托着两腮发愣,看到院子里进来一个人吃了一惊了, 待看清楚是裴川,马上跑过来哭着说:“裴川哥,我大姐和香枝姐还有梅丫都不见了, 你快帮着找找吧!爹正准备给你写信, 他在屋里,急坏了。”
    周芸娘抱着小八,看着苏宝田将写的信装进信封里, 仔细叮嘱着苏弘文一定要把信交给裴川的时候,忍不住地说:“当家的,往日桐丫在松江村,也是经常不归家,后来还不是平平安安的回来了,她不会有事情的。”
    苏宝田抬头看了她一眼,叹了一口气,缓着身子坐下,语气沉重地说:“但愿桐丫没事,一家人可都指望着那个丫头呢?家里的东西可都是她操持来的,一个半大孩子,成了家里的顶梁柱。”
    周芸娘垂下眼,嘴角撇了撇,不甘心地说:“当家的,我知道我性子软,爱犯糊涂,但我好歹是孩子们的娘,生了她们养了她们,以往的时候,怀着小六、小七、小八我不能操持家里。都让桐丫一个半大孩子将家里的大事小事都做了,现在小六、小七、小八都大了,我们家在府城的铺子也开了近一年,家里的银钱我都给存到钱庄了,账也理得明白。我知道我不该给大哥写信,我嫁个你就是苏家妇,不能在想周家人,可那毕竟是生养我的父母,我这十几年不见,心里也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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