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气怒之下猛然一拍惊堂木指着苏桐说:“呔,那堂下之人可是一品堂烤鸭店的掌柜程映桐,年年红酒楼状告你家命林小蟹装作杂役偷学其手艺之事,你可认罪。”
“大人,民女不认罪,林小蟹之前是在年年后酒楼做杂役没错,但那大厨对他苛待毒打,哪里会让他偷学其手艺,这明显就是冤枉人。”
苏桐脸色不变的看着向南辰振振有辞说:“林小蟹被年年红酒楼的人连番毒打苛待,我师叔不忍其就此丢掉性命,便向年年红酒楼买了他。至于偷学手艺,更是无稽之谈,年年后酒楼的主厨都不会的手艺,他如何偷学。民女这里也有份状子,民女要状告年年红酒楼肆意诬告,损我一品堂烤鸭店的声誉。”说完,拿出状纸双手捧着举过头顶,让向南辰观看。
衙前的主薄接了过去拿给向南辰,他看了苏桐写下的状纸后,脸色一边,啪的一声,狠拍了一下惊堂木道:“程映桐你这状子简直是无理取闹,来呀,将人给我拖出去,赶出公堂,林小蟹收押候审。”
第109章 认祖归宗(修改)
在得知年年红酒楼状告的一品堂烤鸭店东家程映桐就是他的亲孙女苏桐之后, 向南辰的心里五味繁杂。他一边气愤亲生儿子不认自己,改作他姓,一边烦扰, 如何才能将此案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向南辰为难的是, 此案已有东厂插手,东厂的人直接听命于皇上,朝中会审各种大案都有东厂的人听审,各个衙门也几乎都有东厂的人坐班,监视官员们的一举一动。东厂厂公可以说是权倾朝野也不为过,连四皇子都不敢得罪。
奉贤府举子全家被杀一案, 东厂的人截获了穆王和大理寺上报的公文,暗自改动了证词。将所有的罪名都推到了韦东阳身上,他才能官复原职,无罪释放。
向南辰暗自发愁, 手心手背都是肉,苏保田再怎么说也是他的亲生儿子,虎毒尚且不食子。被恶奴欺骗, 累及亲子半生,他已是追悔莫及,怎能忍心再让亲生儿子家破人亡?
若没有东厂的人插手, 四皇子那里,他总会想到办法,让他头疼的是此案中掺和进来一个苏映月。苏敬木和苏闫氏被被穆王杖杀之后, 被他视作亲子的苏宝山被罢了功名, 认做干孙女儿的苏映月杖责二十大板,关进了府衙大牢。
苏宝山的岳丈李主簿,不知使用了什么手段, 攀扯上了东厂司礼监太监总管尚金明,,将坏了名声的苏映月送进了他的府里。
苏映月记恨苏家及锦衣卫勒索钱财之事,在尚金明跟前百般谗言,定要让苏家家破人亡才肯罢休,向南辰如今对苏映月提出的事情如鱼刺在喉吞咽不得。若此次向南辰不能严惩程家,尚金明有的是手段让他臣服,
奉贤府衙的后堂,陈内侍绷紧的面皮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杂家奉厂工之命监听此案,还请向大人秉公办理,程家派林小蟹偷艺之事,证据确凿,依杂家看令其恶仆断手,程家返还银两天经地意,不知向大人还在犹豫什么。”
向南城脸上青红一片,沉默片刻,方道:“此事全因杂役林小蟹而起,程家毫不知情,还请公公如实禀告厂公。”
陈内侍蓦然变脸,眼睛一眯,语气阴森森地说:“向大人莫非忘记你是如何官复原职了。”
向南辰倏然一惊说:“本官不是这个意思,乃是因为……”
陈内是嗤笑了一声,斜眼看着向南辰说:“向大人也知道,这程家惹恼了夫人,厂公能看在夫人的面子上救了你,你能为了让夫人高兴,而在次罢了你的官职。”
说完,他起身走到向南辰面前又道:“杂家也知道向大人为难,所谓,举贤不避亲,皇子犯法还与庶民同罪,向大人自然明白厂公大人的意思。”
向南辰此时真是追悔莫及,明白此番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无奈,自己已成骑虎之势,欲罢不能。他想到了今天公堂上的那个少女,那倔强的神情,像极了年轻时的程九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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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花如碎屑一般从天空洒落,寒风吹过,又如柳絮一般,轻软飘飞,临近小年了,府城内家家户户张灯结彩,鞭炮声声,喜气盈盈。
天近酉时了,苏桐带着柴旺在奉贤府城内最好的一家客栈“君子楼”边守着,她打听到那个太监陈内侍便是住在此处。以她上辈子三十多年看人的经验,那个陈内侍的身份很有问题,无论他如何隐藏,那种骨子里久经高位的气势仍能让人察觉得出。她大胆的猜测,那太监便是尚金明本人。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今日她便要会一会这个在朝堂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人物。被向南辰让人从府衙的公堂拖出来,她怀揣着十万两银票,在此等候了一天了。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十万两对位高权重的尚金明不值一提,但总能解苏家一时的燃眉之急。
如今朝中东厂和北镇府司锦衣卫权势,势均力敌,双方各看各的不顺眼,苏家可不愿成为他们斗法的牺牲品。
戌时一刻,尚金明带着人回来了,苏桐立刻走过去福了一福道:“.一品堂东家程映桐见过尚公公。”
尚金明站住身,上下打量了一眼苏桐,哑着嗓子说:“一个黄毛丫头,胆子倒是不小,竟能猜出我的身份,谁告诉你的?”
苏桐面不改色的说:“公公乃久居上位之人,举手抬足之间自带威仪,小女子斗胆猜到了公公的身份,别人看不出,乃是他有眼无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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