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氏伸手掐了一朵身旁开的正艳的菊花说:“苏姑娘拒了侯府的亲事,反而在这里让那些上不得台面的县令、主薄之流的人家相看。难道侯府的莫公子比不得那些人,莫公子的容貌你也见到了,虽说是侯府的庶子,但也比那些偏远地方的县令主薄之流的人强多了吧!”
苏桐一愣,不假思索地说道:“向少夫人的意思是陆夫人在帮我相看亲事。”
“难到不是,别家的女子,都是由家里的长辈带着来参加赏花宴的,独苏姑娘自己带着两个没及笄的妹子前来,不是给人相看的吗?这种聚会,一般有两层意思,一层是后宅女眷们走动联络感情,一种便是挑媳妇相女婿。上次向府的宴会,是公爹非要邀请你们姐妹,目的就是给你们姐妹三个相看一个像样的女婿,不过被你给拒了。我们家老爷子这心操的可够大的了,侯府的公子,蛮配的上你一个商家女了……”
“向少夫人慎言。”
苏桐此刻吃惊非小,迎着于氏那眼底里讥笑的神色,她突然感觉到浑身的火都差点冒了出来。她脸色凝重起来,半响才冲着于氏说:“我娘身子有病,不便带我们姐妹前来,但又不愿意失了礼节,所以便由我带着两个妹妹前来参加宴会,倒是让向少夫人见笑了。至于亲事一事,苏家和向府从无瓜葛,何来向大人为我们姐妹操心亲事一说。至于向少夫人说的侯府庶子,请恕我直言,若是苏桐记得不错,向少夫人的表妹和那侯府的莫公子似乎更能聊的来,向少夫人不防做一做你那表妹的冰人,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向少夫人还是多关心自己府里的家务事,切莫管的太多太宽,劳心劳力还落不得好。”
说完,也不管于氏那一脸的惊愕之色,一甩衣袖,转身便走了。
她还是大意了,都怪她对这种所谓的宴会知道的少,若早知陆夫人有这等的心思,她说什么也不会来自取其辱。怪不得她一进屋子,陆夫人便拉着她的手给她介绍什么陈夫人、韩夫人、黄夫人的,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认识那么多的夫人做什么。
苏桐越想越气,脚步匆忙的走过园子,刚想寻了苏映雪和苏映梅两个,便见陆府的下人们走到她面前见了个礼说:“请姑娘移步启月厅,宴席马上要开始了。”
苏桐一肚子的火气暂时压了下来,随着陆府的下人进了那开宴席的启月厅,找到苏映雪和苏映梅两个,却见她们和陆疏眉在一张桌子上,便直接走了过去,眼尖的丫头赶忙服侍着她落了座。
陆疏眉笑着看着她说:“姐姐去哪里了,我和两位妹妹聊着聊着,一转身却不见了姐姐。”
苏桐神色镇静地看了她一眼,轻笑了一声说:“刚才让下人带着去园子里闲逛了一下,参观了一下陆府的景色布置,这院中有院,景中有景的,差点让人流连忘返。不愧是大户人家的宅院,九曲十八弯的,像是人的肚肠一般。明明看着像是出路,却非得绕上一圈才能出来。”
陆疏眉怔愣了一下,似没想到苏桐会这般说话,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却又没法子反驳,但她聪明的一笑,没有言语,边将此事翻了过去。
苏桐装着心事,这酒也没有吃消停,她本打算酒席过后便带着苏映雪和苏映梅快些离去,省的生出不必要的麻烦来。没想到,这酒刚过儿三巡,隔壁桌子上的陈夫人便借着跟女儿说话走到了姑娘们待的这张桌子上来了。
陈夫人亲昵地按住苏桐的肩膀,低头在她耳边说道:“苏姑娘,你们家的事情,陆夫人都跟我说了,你爹是个秀才,你娘身子不好,不能理家,多亏了你一个姑娘家,里外都张罗的这般好。我瞧着就欢喜,不瞒你说,我家老爷是墨县的主薄,家中有个不成器的小子,今年一十六岁了,刚中了秀才,你家这两个妹子若是没定人家,我就厚着脸皮先给你说一声,若是同意,我便请媒人上门提亲事。”
苏桐猛然一怔,下意识的就抬头向陆夫人看去,不知道陆夫人刻意给她们姐妹张罗亲事到底是什么意思。
纵然这陆夫人忌恨苏宝田拒了裴川的亲事,但也犯不着给她们姐妹找不痛快,借机坏她们姐妹的名声。苏映雪和苏映梅姐妹两个是双胎,不但容貌秀丽,且医术不凡,但凡在杜郎中那里瞧过病的,没人不知道她们姐妹二人的。有了黎家小子和楚怀在,大家也都知道她们二人是定了亲事的。她不相信陆夫人会不知道,竟然让廖夫人这般当面跟她一个姑娘家提出亲事来。
她脸色微沉,语气不好地说:“廖夫人不好意思,我家两个妹妹都定了亲事。”
廖夫人似乎没料到苏桐竟然这么干脆的拒绝,但她毕竟是个妇人家,见状便笑了起来说:“不防事,我那儿子,虽说是个秀才,但生的堂堂正正,一表人才,这做娘的总想着给自家儿子寻个可心的姑娘。我就是瞧着你两个妹子是双胎,容貌又出挑,身上又没有寻常闺女家那种娇气。所以一时心里瞧着欢喜,随口问问。既然她们两个已经定了亲事,倒是我儿子没那福分了,苏姑娘就当不曾听见我说了这话。”
一旁的黄夫人听到了两人的对话,起身凑了过来,笑嘻嘻地说:“哎呦,廖夫人的眼界可是高的狠呢?一般人家的姑娘看不上,倒是没想到今天瞧上了苏家的姑娘。这心急也不能上来就说亲,怎么也得找个媒人打听一下,人家姑娘订亲了没有,让不让说亲事,你认为你家儿子好,人家姑娘还不一定瞧的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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