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老丈人跟他一样是大老粗一个,可是偏偏人家除了长得好看,还会一手丹青,回回上门都让他定定的在那摆着姿势给他画。
开始廖雪明倒是挺乐意的,毕竟和未来老丈人打好交道,妻子的岳家能给力就更好了。可是每次都站两三个时辰,就算是扎马步都累啊,何况还得双臂举锤悬鼓,亦或者是站桩,还不如回兵营耍枪去,还出来放啥风。
“章九,你去问下四哥和九哥要不要一起去。”
其实桂伯舟对那东西校尉营一点好感都没有,上辈子他醉酒的时候多次和那些大头兵发生冲突,想来中校尉营也差不多。
桂青彰和桂青词两兄弟当然乐意,不等章九回话就直接跟了过来,尤其是桂青词双手握着他的流星锤跑近廖雪明,眉飞色舞,“姐夫,我们怎么过去呢?”
桂青彰给廖雪明见礼,现在他们都知道这个是大房未来的女婿。
“现在叫什么姐夫,未免叫人笑话了,应该叫廖大哥。”桂伯舟虽然不反对二姐嫁给廖雪明,可是心里总觉得养大的兔子被狼叼了。
“我自然是骑马回去,你们呢?可会骑?”廖雪明不可置否,瞄了一眼小舅子的小短腿,“十三郎和我同骑一骥?”
“不用了,我会骑马。”桂伯舟连忙摆手,两个大老爷们骑在一匹马上像啥样子……
桂青词绕着廖雪明的老马转了一圈,同情地道,“啧啧,姐夫你这马看起来不怎么样呀!十三郎那匹西域的矮脚小马可比你的强多了,你还不如跟他骑呢!”
该死的,你家有好马很了不起吗?用得着这样嘲讽吗?好吧,的确是了不起,如果他有好马他也想嘚瑟。
廖雪明深呼一口气,“那你们的马在哪?现在就出发?”
“这不就来了嘛?”
等桂家兄弟三人骑上马的时候,廖雪明一面暗惊他们的娴熟,一面感叹桂府的实力,可是看到桂青词一面嘚瑟一面鄙视他的老马时,真的血气翻涌,恨不得将这个兔崽子揪下来揍一顿让你知道花儿为什么那样红。
在中校尉营吃了顿能割坏嗓子的干饭,看过两场练兵,一场对打后,桂伯舟三人心满意足的准备离开。
“真的不用我送你们回去?”
廖雪明只有一天假,如果送几个小舅子回去,再回来肯定会误了时辰,必须事先告假。如果不送,出了什么事,那就更糟糕了。
桂伯舟骑着小马,挥着马鞭子在空中耍了两下,“不用,我们又不是不认得路,再说了这里离小五台挺近的,阿爹今日在那采风,我们顺路跟他汇合。”
这时章九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十,十三郎,里面出人命了……”
“甚么?哪里?哪里?”
“怎么会出人命了?怎么死的?”
桂青词一脸兴奋地尖叫起来,看到大家全瞪着他,连忙收敛表情,可是完全控制不住呀,实在是太刺激了!
中校尉营这趟,值了!
“先过去看看……”
桂伯舟跳下马,跟着廖雪明跑过去。他们过来,兵营就死了人,也不知道对廖大哥会不会有影响。
章九一边走一边交代事情:
“奴在庖厨用过饷食,和大鹤三六他们在屋子里等十三郎的叫唤。大约是申时二三刻,来了三个兵丁,其中两个用木棍子扛了一只箩筐,上面堆满了葵、藿、薤、葱、韭。三六还羡慕地问了怎么这么早就准备晚食,难道兵营里一日有三餐?”
“后来,后来奴和三六出去茅厕回来,就听见大鹤的尖叫声,等我们跑进去的时候,那个箩筐已经倒在地上,葵、藿、薤、葱、韭倒了一地,死的那个人双腿还在箩筐里,满身淌血,大鹤拿着一把沾血的匕首哭着跌倒地站在那个人旁边,脸上洒了一脸的血。”
说话间,众人来到了那间屋子。刚才章九跑出去找人的时候,三六就把守着门,不给人进出。这时早就围满了兵丁。
“让开点,廖中尉过来了,快让开。”管庖厨的兵丁看到廖雪明过来,脸色苍白地直哆嗦让人赶紧走开。
廖雪明紧皱眉头,呵斥道,“都给我滚去训练,闲得慌是吧?不跑完十圈今晚就不用进食了。”
“刘伟忠,你给我进来!”
“喏!”管庖厨的刘伟忠吓得头皮都发麻了,苦笑应道。可是这是发生在他的一亩三分地上,他是怎么都得脱一层皮了。
周围顿时一片哀叫声,想看热闹又不敢违抗上司命令,只能吵吵囔囔地离开。
等桂伯舟踏进庖厨时,大鹤早已吓得面无人色,正跪在地上痛哭,砰砰地磕头,“九郎,奴才冤枉啊!人真的不是奴才杀的,奴才甚么都不知道……”
刘伟忠急得跳了起来,气冲冲地道,“不是你是谁?我刚刚就看到你拿着匕首,上面还有血迹,廖中尉,无论这人是谁,你一定不能包庇了,否则陈航就死得太冤枉了。”
“我呸,你看到他拿着匕首就是他杀的了,我还说你鞋上有血渍,肯定是你杀的呢!”
大鹤是他桂青词的书童,说大鹤杀人还不如说他桂青词杀人呢!大鹤没那个胆子。
刘伟忠一低头,果然看到自己的黄鞋面上沾了几滴血,惊慌失措地向廖雪明保证,“廖中尉,这真的不是我杀的,我也不知道我的鞋上怎么会有血迹。是,是,对了,肯定是鸡血,我饷食给上尉他们杀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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