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却出了这样的事,陈玉珂怎么肯甘心?
“虎子哥, 那店面值上万两银子,是我卖掉两间小店,又掏空了私房才置办下来的。你明儿务必再跑一趟, 一定要把它给交涉回来。否则, 咱们这些年真的白忙活了,虽然还能过日子, 可是却不能吃香喝辣了。”
妮娘犹豫了片刻道,“小娘子,那熊本林既然曾经在翰林院供职,你何不求求大人,叫他帮忙说一声, 铺子也就回来了。”
“我想想!”如玉有点犹豫,闭眼在院子里想了好一会,最后决定把事情告诉爹娘,只是“那铺子,就算要了,回来,也开不得了,咱还得,将它转出去,再从别处,买一间回来。”
“虎子哥,那些,手艺师傅,务必,安排妥当了。”这才是她更重要的财富,有人,铺子甚么时候都能开起来,只是好位置难找罢了。
虎子拿着契子走之后,陈玉珂却真正的无心睡眠了,连那疼痛都觉得不重要了。初到皇城,家里捉襟见肘,她更是身无长物,后来拿了些金条子,赚了些钱银。真正自己赚钱花的时候,才觉得日子过得有意思起来。
就算女院的日子过得也有滋有味的了,可是整日舞文弄墨,哪里及得上做买卖有意思?却不敢将这想法告知阿爹阿娘。
八年了,二姐和外公离去后未见片言只语,传说中活着的大哥也不见踪迹,幸亏大姐虽已经出嫁,王了一也将医馆搬来了皇城,现在已经准备二胎了。
只是最近一次阿姐归家时,提到有一个妇人私下偷偷找到姐夫,说她曾经是诚亲王府奶嫲嫲,问姐夫和诚亲王有何关系,两人长得居然有七八分想象。
王老疾医八年前只留下一封信,至今也不见踪影。阿姐说姐夫完全不记得儿时之事了,那个妇人的话也不知真假或者来意也不知是否是善的,只能推搪说自家是从鳌村搬过来的,根本不可能认识诚亲王。
阿爹阿娘最近正被这事忧心,从王了一的名字上推测他可能是诚亲王的儿子,而诚亲王当年是卷入了谋逆案中的,最后却不知所踪。整个亲王府现在只剩下一个空壳……
“娘子,这是李娘子的帖子,请你明日巳时到皇恩寺赏花。”张妮娘将帖子递给陈玉珂,她跟了陈玉珂几年,不仅认识字还能替她处理些简单的事务。
李娘子是国子监祭酒家最小的娘子,人长得娇小,虽然有些任性,却是至情至性之人,想必那些口腹蜜剑的,算是陈玉珂为数不多的知交之一。
“我给她,回张帖子。你让虎子哥,晚点递过去,就说,我会准时到。”陈玉珂扫了一眼带着牡丹花香的帖子,是她的一间书墨铺子出产的,倒是好东西,她送了不少给那个丫头。
接下来一个白天,陈玉珂都在暗想怎么将她的铺子盘活了。如果铺子能够拿回来,不将那些师傅再签出去,估计盘出去大概能有七八千左右,拿着那七八千两银子再置间小店回来。
之前书墨斋旁边的那间卖熟食的小店说要卖,只是开价高,她又买了那间首饰铺子,倒是没有活钱盘下来,或者明日去书墨斋的时候顺便问问。
书墨斋她开了三四年了,卖卖画儿,帖子,旁边再开间首饰铺子也不错呐!可惜虽然近两年已经积累了不少人手,可是能独当一面的除了虎子,她还没有第二个。
一想到这个,就对桂伯舟暗生羡慕,他身边那四大金刚,可基本是全能的人才,能算能谋会写会说,却不是她现在能有的。
桂伯舟前年在平江府过了举人试,十五岁的举人倒也是轰动一时,今年开春就回了皇城,他是回来参加秋闺的。并不仅仅是他一个人回来了,应该说是除了当初早就嫁在平江府的几个阿姐,其余人都一起回来了,包括当年已经下到下面做知县的二叔桂钦文。
据说今年秋闺后,在西城,此西城非彼西城,边地的西城,不是皇城的西城,待了九年的桂郎将也要回来了。
他当初是为了梁御史的亲弟杀百姓冒军功,私征军粮的梁河被派往西城,那个梁河早就伏法,而桂郎将并没有因此归来,他将满腔热血都洒落在那片土地,这次归来带着他的荣耀和功绩回来了。
桂伯舟这半年除了为了秋闺在做准备外,还四处为桂郎将的归来做准备。桂郎将并没有到达功高震主的地步,可是作为平衡张半朝在朝中的势力,却是皇帝轩辕烈焱想要的。
桂伯舟自然不愿意错失让桂府崛起的一切。
陈玉珂听了一次桂伯舟的只言片语,却对这些权谋之事毫无兴趣,她只想做些小买卖,赚些银子,舒舒服服地过日子就好,那些打打杀杀的阴谋权谋,一律摒弃在外。
她现在已经到了要说亲的年纪,阿娘已经在打着敲边鼓,想让她问问桂伯舟那边是甚么意思,如果真的有意思,不如光明正大地使媒人上门说亲;如果没有意思,还是保持点距离好,传说去不利于小娘子说亲。
陈玉珂一想到自己很可能十五六岁就要出嫁,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如果那啥之后怀上娃,很可能就是鬼门关了。
已经死过一次的她,格外的珍惜生命。
况且,陈玉珂可是牢牢地记得,桂伯舟可是说过只想娶高门妇子。虽然她家阿爹很给力,现在已经是翰林学士,在清流中已经排上号了。可是家中无恒产,身后更无庞大家族支撑,这样崛起的小户人家,并不是他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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