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伯舟看到落下来的那只手,心里也不介意,新妇嘛,嫁进来又是不情愿的,难道还不能让人有点情绪?“都说圣意难测,这太后娘娘的意思……你也不用太担心,估计是和我前段时间去江南的事有关。到时候问你甚么,你皆说不知道,亦或者推给我即可。”
陈玉珂心里闪过一阵烦闷,她就是怕麻烦,所以想嫁个清净的简单点的,可是眼前这位明显不是。
她可是知道平江府松花坡那一大片都是桂伯舟的产业,甚至暗地里的还不知道有多少,否则之前每年章九送过来盖着张家钱局印章的就不是一个厚厚的册子,而薄薄的几张了。
只是不知道做官之后他是如何处理的,毕竟官不与民谋利这是明文规定的。大穆建国以来都是高薪养廉,虽然私下几乎人人后眷都有一个本子算银子。
“喏!”既然得不到答案,陈玉珂也懒得和他周旋,毕竟她原本的脾性是怎样的,他就算不能十成十的清楚,估计也摸得七八成了。
马车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直到沿着高高的宫墙驶入……
第165章 司经局洗马 陈玉珂恍然,这就成了诰命……
到达平日臣妇拜见皇后娘娘和太后娘娘进入的角门, 马车停了下来,换上宫里的步辇,两人相视一眼, 各自上了轿子,摇摇晃晃的也不知道走了多长的路, 陈玉珂脑子一片空白, 也来不及盘算甚么, 轿子就停了下来。
陈玉珂匆匆地扫了一眼,正是太后住的慈安殿, 之前来过一次的好像不叫这个名字。跟着桂伯舟行礼后, 被叫了起来, 在一旁赐座。
林太后脸上神色莫测,扒拉着长长的甲套,好一会才笑着对身旁的宫女道,“些许日子不见,陈学士家的小娘子倒是出乎人意料的出色了, 就是黑了点。”
陈玉珂心里翻了个白眼,像你就是出色,黑了就要被嫌弃啊?这是我的脸, 又不是长你身上, 感情像你还是糟蹋了。之前见到都是绷着一张脸,仿佛上了一层浆, 今天居然如此笑容?
陈玉珂的心不止提到嗓子了 ,都快到眼珠子上了。
宫女也不知太后娘娘召见这两人所谓何事,但是她擅长察言观色,见太后此时并没有生气,便附和道, “娘娘上回一见陈娘子便念念不忘,觉得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想有机会再见下小娘子,这下总算如愿以偿了。”
桂伯舟皱了皱眉头,他是朝臣,就算太后娘娘召见,也不该在这后宫久留。这后宫的女人能坐到太后的位置哪个是手里没沾过血的?他知道太后娘娘对小娘子不满,可是现在小娘子是他的人,由不得旁人啪啦,就算是太后又怎样?
难道他的小娘子是猴子吗?想见想耍的时候就拉出来溜溜?
桂伯舟捏紧手心,看来他手里的东西不能再藏住了,该让某些人放些血了。这皇城这江南不用血水泪水泡一下,谁知道他桂伯舟?他的小娘子不是别人能叵测的。
“能得娘娘的赏识,是内子的荣幸,只是她胆子小,若有不当之处,一切皆由臣当着……”
林太后见他自己将责任揽了下来,护着旁边的便宜外孙女,可是这外孙女却是一声不吭,像个哑巴似的,鼻里轻轻哼了一声,她倒是忘记了这个外孙女原来就是个哑巴,现在倒是被人称赞谨言呐语。
虽然知道这是小夫妻之情,但心中却觉大可不必。她又不大打算怎么对待吴家和她那个亲闺女,否则这些年还能让他们继续在外面逍遥升官发财?
这次之所以召见这对小夫妻,不过是因为她有些事要敲打下这个小翰林罢了,只是为了掩人耳目捎带了这个便宜外孙女。
这样一脸,脸色就变了变,扯动嘴角对桂伯舟道,“听说桂翰林这次从江南回来,倒是受益匪浅了。只不过年轻人呐,有些事眼见也不一定是真的,见好就收才是长久之道不是吗?”
桂伯舟闻言,却正坐实了自己心中猜测,太后娘娘果然是为了这件事,只是不知道牵扯在其中又有多少。
你说你都是太后了,皇帝也是你亲生的,林家都快没人了,就剩下的那几个也蹦跶不起来,你这到底是想干甚么?就算是造反,难道你也想当当皇帝试试?
现在居然还想干涉朝政,桂伯舟如此一想,就觉得糟心,根本不想多语,“谨谢太后金玉良言!”
瞥眼旁边小娘子低垂的眉梢,心里方才舒坦些。
“参加娘娘!”轩辕烈焱身边的小太监桂子手里把着佛尘弯着腰恭敬地走了进来,“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林太后见到桂子,心里闪过一丝不悦,皇帝这是警告她了?当机立断地泛起了头风,一手扶额,一手捧心,“哦?陛下让你来所谓何事呢?如果他能经常来看看哀家这个做阿娘的,哀家倒是说不定心情舒畅,就算不能活个千岁,那能多活几年想必不是难事。”
“整天说朝事繁忙朝事繁忙,难道养着那些大臣是用来观看的吗?以前太上皇在的时候,哀家也没见他有多忙,后宫如果不是……现在咱们大穆多几个王爷帮忙,陛下也不用那么辛苦。”
“吃了兄弟少的苦,陛下也该雨露均沾,都登基十余年了,尚听不见一声婴儿的啼哭声。哼!没了一个姓张的,又来了一个姓张的,莫非她姓张的还想……”
桂子额头冒汗,上头神仙打架,哪里是他这样的凡人能干涉的,吓得跪趴在地上不停地磕头,“娘娘莫要如此说,天下谁人不知陛下孝顺娘娘,娘娘必定仙福永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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