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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这里陆远思的心便像是被填满了棉花,酸胀松软,她听见傅承禹说:“陆大人抬举了,我一个病弱的藩王,对百姓而言又能有多大用处呢?”
    傅承禹的声音成功拉回了陆远思的思绪,她看向陆应:“陆大人这是想和我鱼死网破了。”
    瑨王府若是当真和陆家闹起来,说到底还是瑨王府更吃亏些,毕竟傅承禹是出了名的不受待见,而他的身体注定了他在短时间内不能长途奔波,因此陆远思说这话时语气冷得很,倒是陆应有恃无恐,局面像是瞬间翻转了似的。
    “何必说得如此难听,远思……”
    这会儿陆应拿回了主动权,便再次放缓了语气,他毕竟是千年的狐狸,能“和平”解决的事情就不愿意多吃一点亏,只可惜陆远思没有给他讨价还价的机会。
    “都说陆家二少爷文采斐然风度翩翩,不知百姓知不知道这位颇有陆氏风骨的二少爷在王妃回门当日流连花楼,多日未归?陆大人,你确定要和我鱼死网破?”
    第31章 封地     陆远思和陆应撕破脸皮,即便……
    陆远思和陆应撕破脸皮, 即便是闹得天下皆知,那也是陆家的家事,陆应顶多是得个管教无方的名声, 但陆远成这事不一样。即便傅承禹再怎么不受宠, 他也是大昭的皇子,他的母亲是朝中贵妃, 世袭的勋贵出身,他的王妃回门省亲,陆远成非但不在场, 还去了风月之地, 怎么着也能够得上藐视皇族的大罪了。
    退一万步说, 即便是皇帝对陆家宠幸有加不愿深究,陆应也逃不脱御史台的弹劾,春闱在即, 陆远成丢了功名那都是小事,更何况陆应在朝中多年,自然也有政敌, 盯着这首辅之位的人可不止他一个。
    这样的把柄送上门来,他们怎么可能毫无动静?
    陆应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陆远思无所谓的一摊手。从怀里摸出一张欠条来:“陆大人若是要证据,我这里也不缺, 陆远成的字迹想必你应该也认识,需不需要找人来鉴认一下是不是我造假?这件事情,你可要想好了,夜已深了,大人请回吧。”
    说着陆远思毫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究竟是为了几十万两银子搭上自己的为官前途, 还是隐忍一时,大家以后就当做彼此不认识,她相信陆应知道该怎么选。
    眼看陆远思三言两语摆平了陆应,傅承禹才说:“你早就想到有这么一出?”
    “没有啊,我怎么会知道那老匹夫会用你来威胁我?”陆远思翻了一个白眼,她并不觉得方才陆应的那一番话是在威胁她只要没了瑨王便再也掀不起风浪,理所当然的把傅承禹当成了自己的软肋。
    说着陆远思在一旁坐下,她沉默了一会儿,傅承禹见她神色有异,主动道:“你是不是想问平洲之事?”
    短短地几日时间,陆远思学会了要将傅承禹当成一尊易碎的瓷器,许多事情竟不敢直接出口,毕竟今日傅承浚提起平洲时他的表情让陆远思印象深刻,生怕一不小心戳到了傅承浚的伤心事。
    可如今傅承禹主动提起,倒是叫陆远思有些猝不及防,顿时眨了眨眼睛,笑着看向他:“你……如今不过春末,平洲怎会已经闹起了水患?”
    傅承禹咳嗽了两声,他拢了拢身上的大氅,放低了声音说:“平洲地贫,不及下游兖州青州两地,又地势低洼,每年都会作为蓄洪之地,今年雨水更多些,此时闹起水患也不足为奇。”
    陆远思这才知道,傅承禹究竟是被分到了一个什么样的鬼地方,他作为皇帝地亲儿子,这封地恐怕还比不上某些宗室,可还不等陆远思发表一下自己的想法,傅承禹就接着说:“即便如此,平洲这比京城好上太多。”
    在平洲,他可以远离京城的所有是非,一切都和他没有关系,等到新君即位,他可以将苏贵妃一起接到平洲,天高皇帝远,纵使生活清苦,也比在这京城中饱受陷害好好得多。
    陆远思莫名地就理解了傅承禹的言外之意,而说完这句话后傅承禹便紧抿着嘴唇不再开口,他半垂着眸子,握着大氅的手下意识地紧握起来。
    “承禹……”陆远思握住他的手,拉回了傅承禹的思绪,他方才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神有些空洞,直到陆远思拉住他时目光才后之后居地聚焦在了陆远思脸上。陆远思说:“这些年你受苦了。”
    傅承禹摇了摇头,眼底好像藏着一点星光似的,让陆远思下意识地想把他总是写满了寂寞的眼睛点亮,她想看看这个人眉目如星时是怎样的,今日突然出现在她脑海中那个开朗灿烂的少年该有多耀眼。
    傅承禹说:“王妃不必担忧,我留在京城,并不单是因为我的身体,在这里,想要我死的人很多,只要我留在这里一日,他们便能牵制我一日,若是能因此立即去平洲,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话虽如此,但陆远思知道这都是傅承禹安慰自己的话。
    首先傅承禹的身体就不一定能支持他长途颠簸,更何况想杀他的人在京城不好下手,在路上难道还不好下手吗?
    想到这些年来傅承禹独自一人承受了这些,而如今自己给他惹了一个这么大的麻烦,他却要反过来安慰自己,如此善解人意,一时间陆远思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是她的无能造就了如今的局面,她口口声声说要护着傅承禹,到头来却还要傅承禹来安慰她,这让陆远思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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