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梁好心提醒道:“慢点吃。”
童依不搭理他。
不不不,她要吃快点,吃饱了就去找自家越哥,去净化眼睛耳朵和心灵。
“对了,这几天我要回县城一趟,上午就动身,明天我请的保姆才会到,你自己可以照顾好自己吗?”
童依忙不迭点头。
“真乖。”
咽下口里的吐司,她略有些好奇地问:“谭叔叔你回县城做什么?”
谭梁眼里出现了无法掩饰的骄傲和羡慕,说:“我弟弟从国外读博回来了,我去和他见见面。哦,你还小,不懂什么是读博,就是非常厉害的一个等级,要脑袋聪明的人才能做到。”
童依长长地哦一声,跳下椅子上了楼,不想听他絮絮叨叨。
等谭梁走了之后,童依这才下楼走入他的房间,轻车熟路地打开他的电脑,却发现需要密码才能打开。
毫无头绪的童依随便试了几个简单的数字,数次无果,只好先关掉电脑。
她得先去问问张伦一些关于谭梁的信息。
比如生日,又比如电话号码,再比如身份证……
大多数人会用这些数字来设置密码,谭梁应该也不例外。
这样想着,童依敲了敲张伦紧闭的门。
过了一会儿没有人回应,也没有传出音乐的声音。
她思考了一下,转动门把推门而入。
屋子里昏暗无比,脚下布满了纸团和纸张,童依有些无处下脚,只好摸着黑用脚尖扫开这些可能会很有用很珍贵的曲谱。
她小心翼翼地喊了句:“爸爸?”
没有人应。
皱了皱眉,童依率先走到窗户旁,唰的一声拉开窗帘,灿烂的阳光顿时间涌入,将房间内的情况都暴露在光芒之下。
张伦安静地躺在床上,没有盖被子,看上去应该是睡着了,只是唯一看上去有些不对劲的是他沉重且短促的呼吸声。
“张伦先生?”
童依走到床边,看见他潮.红的脸,立刻就明白了什么,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果然发烧了,而且温度还挺高。
这个程度必须得送医院了,只是吃药的话不知道要耗多久才能好。
她抿起嘴角,先用被子盖住张伦,随后飞快地往宋时越家跑去。
炎热的太阳就在她的正前方,火热张扬无法直视,很快就把这个小身躯照得满身是汗,后背都湿透,脸蛋红到发紫。
幸运的是,这次没有在遇到大宝二宝,她非常顺利地跑到了宋时越家门口。
“越哥!”童依用力地敲了敲木的门,大声喊道,“越哥!宋爷爷!”
小孩子的声音尖锐又带着疾跑后的嘶哑,声音里充满了急切,惹得还刚刚起床的宋时越吓了一大跳。
院子里一阵噼里啪啦的乱响,很快,门开了。
宋时越嘴角还带着牙膏的泡沫,穿着纯白的背心和过膝的中裤,脚下踩着拖鞋,蹲下来看向喘着粗气的童依。
“出什么事了,怎么这么着急?”
“爸爸他,发烧了……要送去医院。”童依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喘着气断断续续地说,“你,帮帮我。”
宋时越不由自主地皱起眉头,伸手擦去她脸上的汗水,拉着她进屋,倒了一杯水给她。
他看她咕嘟咕嘟喝了一大杯水,轻轻揩去她嘴角的水渍,轻声吩咐道:“你先在我家里待着,等宋爷爷回来你就和他说我送张老师去医院,让他带着你去找隔壁的赵奶奶一起吃午饭。”
童依用力点点头。
“放心,交给我。”
宋时越动作麻利拿上手机和钱包,出门朝对面屋家里的何爷爷说明了一下情况,何爷爷二话不说就从家里的院子推出来一辆三轮车,载着宋时越前往张伦家。
不久,童依就看见张伦抱着他的吉他恹恹地坐在后面,一时间无语凝噎。
居然连生病了都不忘拿着吉他,显然是打算一恢复力气就继续开始干活。
这种精神,学不来学不来。
“玫玫。”张伦探出身子看了眼张玫,拍了拍她的脑袋,“谢谢。”
童依笑了笑,目送他离开,遥遥地望着远行的车,她缓缓呼出一口气浊气,内心安定下来。
莫约等了一两个小时,宋建国扛着锄头回来了,看见坐在躺椅上百无聊赖张玫,立刻笑了起来,脸上的皱纹挤了出来,道道都是岁月的痕迹。
“玫玫,你怎么一天来的比一天早,你宋哥哥呢。”
童依被说的有点不好意思,挠了挠脑袋,将刚才的事情告知宋爷爷。
“这样啊。”宋建国提了一瓶果酒,拉着童依往赵奶奶家走,“我们先去蹭个饭,然后我带你一起去医院看看你爸爸。”
“好,谢谢爷爷。”
赵奶奶家并不远,走了不到三分钟就到了。
那是一个面容和蔼的中年妇女,非常热情的接待了两人,炒了好几样菜,一边照顾着张玫一边和宋建国聊着村里面的那些事情。
他们聊着聊着就用了方言,童依听不太懂,只好埋头干饭。
吃完午饭,宋建国就送自己屋子后面推出一辆有些年头的摩托车,载着童依下山去下面小城镇里的医院。
宋建国轻车熟路地问了一些护士,很快就找到了张伦所在的病房。
两人推开门,就看见缓过来的张伦躺在病床上打吊针,宋时越坐在他身边抱着吉他,被迫听他的指示,弹奏出断断续续地音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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