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凝一直面色不太好的在旁边盯着她,九微澜故作悠悠转醒,随后瞧见阚泽在为她输送灵力,忙从榻上坐了起来:“师兄。”
又虚弱的一晃身子,阚泽伸手搀扶住她:“在你房中,发生了什么事?”
九微澜抬头看了一眼扶凝,几番欲言又止的模样。
扶凝心里一个咯噔,脸色瞬间不太好了——莫非真的和她之前所率领的那批女弟子有关?
“没,没什么……”九微澜装出一副受了委屈却又什么都不能说的样子,“是,是我自己做了错事……和扶凝师姐没关系……”
“你什么意思?什么叫和我没关系?!”扶凝一听差点要打人了,这话摆明了此事是和她有关了?
九微澜仿佛像是十分害怕,往阚泽身后缩了缩。
扶凝气炸了:“你说清楚!”
阚泽目光落在虚弱的九微澜身上,声音软了一分:“别怕,房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九微澜低着头,脖颈上的衣袂滑下半分,露出伤痕累累的肌肤:“是,是扶凝师姐身边的两位女修姐姐闯入了我的房中,说我……说我痴心妄想粘着阚泽师兄,让我不要抢走扶凝师姐的人。”
扶凝脸色从白到红,又从红到青:“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她是心中喜欢阚泽,但从未对人说过,即便偶尔有所表现,但也不曾如此露骨的告知旁人!
九微澜在此时抬起了头,眼泪含在眼眶,楚楚可怜:“我跟着师兄下山,是因为担心师兄……是师兄救了我性命,带我上了紫微山……我一直把师兄当做救命恩人……虽然明明知道自己修为很低,但也想保护在师兄身边……我,我真的不是想和扶凝师姐抢人的……我也从未奢望阚泽师兄能喜欢我……”
扶凝觉得脸色又烫又烧,心事被当众戳穿更被摆在心上人面前,让她恨不得冲上前撕烂九微澜的嘴:“闭嘴!我,我和阚泽师兄——”
“我与扶凝只是仙门师兄妹,与旁人无异,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阚泽直接开口。
这句话像是一盆冷水直接浇到了扶凝头上,她脸煞白。
九微澜对这种门派内弟子的情情爱爱其实不感兴趣,她的目的只有一个,留在阚泽的洞府,要透过他得到自己莲丹的情报。所以她必须一装到底,继续插刀:“可是……可是扶凝师姐身边的那两名女修姐姐说……只要我再犯错,便会继续来教训我……她们泼在我身上的水实在是太疼了,我才向师兄求救……”
“我根本不知道此事!你是在诬陷我!”扶凝怒吼道。
九微澜眼泪又不要钱的流了下来:“我没有说谎……我房中地上应该还有她们留下来的碎瓶子,师兄可以去查证……”
“她们朝你泼龟蛇噬生水,与我无关!你区区一个外门弟子,在仙派受人排挤遭人报复,那是你的事,别扯到我头上!”
“对,对不起师姐……我……我只是太害怕了……她们提到是为了师姐才朝我泼的药水……我以为……”
扶凝恨不得掐死谢薇月,但阚泽却在这时下了逐客令:“薇月师妹已经受伤,扶凝你先回去吧。”
扶凝张了张口还想说什么,但此时医者已经前来,她被彻底挡在了外面,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看着阚泽照料谢薇月的背影,她气得狠狠握了握手,拂袖而去。
紫微山上的医者都是金丹期的修士,通常以三灵根为主,要继续升阶突破非常难,但到底是金丹期的修士,若是看穿她的夺舍身份……九微澜眼神暗了暗,目光有些警惕。
“龟蛇噬生水已入她肌理,伤及灵脉,幸亏你为她输送了灵力,才让她的灵脉没有彻底受损。”那金丹修士似乎并没有察觉出九微澜夺舍一事,而是继续查探了她的身体情况,“如此,只要调养月余,身上受损之处便会自行修复,不过龟蛇噬生水腐蚀出的伤疤怕是难好,若没有紫品以上的丹药,也便只能等日后她升入元婴,脱胎换骨时才能重生肌理,修复伤疤了。”
紫品以上的丹药药性等同于郁紫乌千年的修为灵血,有修复肉身和灵力的功效,之前谢薇月就是借助郁紫乌的一滴灵血恢复了脸上的被龟蛇噬生水侵蚀的伤。郁紫乌的血难得,他的实力远在元婴期修士之上,旁人若要他的血,怕是断送了性命都得不到,她也纯粹是运气。
而紫品丹药与郁紫乌的血比起来,也是十分难得的,便是以前的九微澜都不曾有一颗,紫品是天地少有的品阶,基本上百年才能出的丹药,若是以现在这谢薇月的身份,怕是一辈子也拿不到了。
金丹修士应该是知道这一点,他原可以直接挑明告知她日后怕是伤疤难好,但他不想谢薇月绝望,若是心境崩塌,怕是日后再难修炼。
一个紫品丹药,一个升入元婴,连他这个三灵根的金丹修士都做不到,更别说谢薇月这个五灵根了。
但夺了谢薇月舍的九微澜却并不担心,天地之大,修行有千种万种,她就不信日后她无法突破升阶,便是五灵根又如何,区区元婴期根本就不是她的目标上限,她要重回她当初的修为,甚至爬到更高的位置!
但九微澜并不能表现得太过坚强,待医者离开后她低下了头,双手紧紧抓着裙摆。
阚泽看见她这副模样,抬起手想要安慰,却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正犹豫时,九微澜却忽然抬起了头,她眼眶含泪,却露出了一个犹如春花绽放般烂漫的笑容:“我没关系的,阚泽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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