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修宇想说,爷爷你误会了,音音不是因为我瞒着她腿的事情,才跟我闹。
但他忽然想道,真的不是吗?她不是个笨蛋,相反她很聪明。
一直以来,理不顺的地方,仿佛一下子通了。她为什么咬死了,不给他机会。
他隐瞒了她事实,甚至在事后没有一个解释,她又怎么敢继续爱他?
楚修宇非常懊恼,开始了大肆追求。
送花,送包,送衣服,送首饰,送车,送店铺……以及亲自登门邀约。
韶音面对他时始终淡淡的,他送的东西,一样也不收,都退了回去。而他邀约,她也不答应,被唐母逼急了,就一个人进房间里,反锁房门,谁也不见。
楚修宇的追求之路非常艰难,毫无进展。而程铭的进展却不错,他送韶音什么,韶音都会收,还会回送礼物。邀请韶音出去,三次答应两次,非常给面子。
程铭非常得意。他看得出来,她还没有忘了楚修宇,但他有信心将她抢过来!
这一天,程铭送韶音回家,正撞见唐家楼下等着的楚修宇。
看着他们并肩而来,韶音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跟程铭说话,楚修宇惊愕得瞪大了眼睛!
震惊,愕然,不敢置信,渐渐的还有几分愤怒!
“请楚总尽快解除婚约。”看着大步走到面前,准备开口质问的男人,韶音淡淡地说。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像一根针,扎破了楚修宇满胸的怒气。
他伤心,又有些慌张:“不可能!”
他不可能跟她退婚,让她跟程铭在一起!不仅如此,他怒视着程铭,简直恨不得将他打一顿!
一把捉过韶音的手臂,将她强势地扯进怀中,他霸道又强硬地说:“不可能退婚!你不要想了!”
他有错,他会改。
但他绝不可能放手!
“你很忙,不能常常陪我,但程铭可以。”
“程铭温柔有趣又体贴,懂得很多,跟我也谈得来,我跟他在一起时,不用看着他忙,自己只能打游戏来打发时间。”
“他没有骗过我。”
“没有伤害过我。”
“没有一个瞧不起我,当面骂我不要脸,背地里跟人嘀咕我,还从不认真道歉的兄弟。”
韶音不挣扎,就这样偎在他怀里,仰头看着他,一字一句说道:“你拿什么跟他比?”
心里像被人捅了一刀又一刀。
碎成一片又一片。
楚修宇疼得脸色发白,浑身都在发抖,嘴唇张翕着,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我……”微弱的声音勉强挤出。
我在你心里就那么差劲?
但是话还没问出口,理智已经回答他,是的,她说得一句都没错,他哪哪都比不上程铭。
就连约她出去,他都是两三天出现一次,更别提其他。
他看了看程铭,只见一张挑衅的面容。再看看怀里的韶音,她一脸漠然,毫无情感波动的眼神像是冰冷的刀,直直剖进他心里去,仿佛在疑问,他配吗?
一瞬间,心中有什么轰然倒塌。
本就脆弱的建筑,再也支撑不住,变成一片废墟。
原来是真的。
他真的失去了爱情。
*
楚修宇没有再纠缠韶音,并且利落地退了婚。
退婚后,他染上了酒瘾。
白天工作,晚上便一个人喝得醉醺醺的。
喝醉后,他就去韶音曾经住的房间。他没让佣人收拾,那里依然是她睡过的被褥,仿佛残留着她温软香甜的味道。
不过半个月,他就瘦了两圈,眼神不再如以往锐利如鹰隼,而是漠然又颓废,好似失去了快乐的能力。
孟辞川看不过去,一天来到楚家,夺过他手里的酒瓶,骂道:“你振作一点!”
“不就是个女人吗?”
“天下何处无芳草?大丈夫何患无妻?”
“那就是个骗子!我早告诉过你!退婚了才好呢!”
听到最后一句,楚修宇的目光直勾勾地盯住他,忽然挥起一拳,朝他脸上打过去:“不许你说她!”
她不是骗子!
如果说她图别的,可是他送她的东西,她都没要!
当初她住在楚家时,他送她的衣服、首饰、包包、鞋子等,她全都没拿走。他派人给她送去,她又退回来了。
爷爷送她的那套价值不菲的钻石首饰,她没有要。
他送她的别墅,她也没有要。
“房产证上写的她的名字!”孟辞川怒其不争地说,“她要不要房产证,有什么意义吗?!”
楚修宇怔了怔,但很快又坐倒在地上,低着头出神。
口中喃喃:“都是我的错。”
他冷落了她三年,她剃头挑子一头热,他伤害了她三年,而她全无怨言。在他残废后,她体贴入微地照顾他、陪伴他。
但他却骗了她,还在兄弟一次次损她颜面时,没有替她撑腰。
楚修宇不是不怪孟辞川,如果不是孟辞川常常在他耳边嘀咕,“那个女人”来“那个女人”去,天天一副嘲讽轻蔑的表情,张口闭口就是:“她配吗?”“她不配!”“她也配?”他说不定不会嫌弃她三年,他们早就好上了!
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她走了,再也不回头。
可他再怪孟辞川,最责怪的人却是自己。孟辞川说什么,他可以不听,他有自己的分辨力。事情落到这一步,怪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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