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力听到这里,简直不敢置信地回过头:“你疯了?!”
“我就是疯了!被你逼疯了!”于敏这时彻底疯了,她不知不觉眼眶湿润了,声音也尖锐起来了,挥舞着双手拼命挠他,“我死了,我姐妹和我大外甥帮我宣扬!她们宣扬不动,我老板会帮我!我老板答应我了!有种你把我们全杀了!”
李大力的几个兄弟本来皱着眉头,撸起袖子,准备干架。听到这里,相视一眼,脚步停下。
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不是他们之前遇到的那样,打一架,把对方打服了,事情就了结了。
“好了好了,别打了。”李大力的大哥,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站出来,分开李大力和于敏,“有话好好说,打架能解决事情吗?”
于敏还没过瘾,她过去那些年被打了多少回?难得有机会狠狠发泄一口怨气!闻言,一爪子挠在大哥的手背上,然后继续跟李大力打。
“臭娘们,你敢打我哥?”李大力就要还手。
于敏用脑袋顶他:“我打他怎么了?有种你打我?你打我一下试试?你看看死的是谁!你狠?你有我狠?我跟你说,今天我豁出命去,我死了拉你垫背,我一点都不亏!”
李大力一听,顿时看向自己的姘头,随即目光下移,落在她微微隆起的小腹。不行,他不能死,他死了儿子怎么办?这女人就带着他的儿子嫁给别人,让他儿子管别人叫爹了!
“你到底想怎么样?!”李大力一边狼狈后退,一边怒道。
于敏见他不敢还手,更是心里大恨!就这么个玩意儿,她当年怎么没跟他拼了呢?余光瞧见鸡圈里瘦得干巴巴的鸡,顿时想起当年的情景,眼眶发热,弯腰捞起一只瘦鸡,朝李大力扔了过去:“我想怎么样?你给我十万块,我们离婚!”
李大力目瞪口呆!
什么?!不是她给他二十万吗?!
“你做梦!”他狼狈地将鸡撇开,气笑了。
于敏这会儿反而冷静下来,不再追着他打了,拍了拍手,掸掸衣服,抿了抿短发,说道:“要不要我给你算个账?”
“你以为我欠你二十万?我嫁给你八年,伺候了你八年,给你洗衣服、做饭、养鸡、养猪、种地……整整八年!”
“你请个洗衣服做饭的,一个月也要两千块吧?”
“你请人种地,不要钱啊?”
“你妈瘫痪那几年,都是我端屎端尿,你请个陪护都多少钱了?”
“我还包睡呢!”
“你天天打我,次数多到数都数不清,你以为精神损失费、营养费不要钱?”
“我没吃你几口饭,一年到头吃肉的时候不少,到我嘴里的没几块,伙食费一个月算你三百块好了!”
“至于住的,就算我租你的房子。这破地方,一年四五千块房租顶天了!”
“……”
她叉着腰,昂着头,一笔一笔算得清楚,听得周围看热闹的村民目瞪口呆。
好么!她这么一算,李大力不仅不该讨要二十万彩礼,还倒欠她不少钱呢!
“你还给我戴绿帽子!你知道你犯了重婚罪吗?我如果告你,一告一个准!你不想我告你的话,难道不用表示表示?”
李大力:“……”
李大力的兄弟们:“……”
最后,李大力都急了:“妈的!要钱没有,要命一条!你他妈爱离不离!老子的崽子还没生,是男是女还不知道,老子不急着给他铺路!你不想离就拉倒,回来给老子暖被窝、生孩子!”
“李大力!你说什么!”他那个姘头急了,冲过去就要跟他撕巴。
被周围的人拉住:“你身子重!别冲动!”
“我就知道你没钱!”于敏唾了他一口,一脸的鄙夷,“穷鬼!王八蛋!废物!吃shi喝尿的玩意儿!你有个屁的钱!老娘就知道你拿不出来,白跟你费口舌!”
“拿户口本,跟我去离婚!”
李大力顿时得意了,指着她道:“你急了!你急了!嘿,老子偏不跟你离!老子就知道是你想离婚!说不定是在外面有了姘头!老子就不跟你离!急死你!”
“我有没有姘头,谁也没看见。倒是你,人命都闹出来了。”于敏丝毫不意外他说这种恶心话,冷笑道:“不离就不离!看谁急!我现在愿意不要钱跟你离婚,你就知足吧!过几年你求我离婚的时候,可就没这么便宜了!”
李大力顿时犹豫了。
他几个兄弟相视一眼,拉过他,到一边说话去了。
这事再闹下去,整个李家都没脸,有一个算一个,全成为别人家茶余饭后的嚼头。
看于敏现在也不是好欺负的,离就离了。
“五万!就按你最初说的,你拿五万,大力跟你离!”过了一会儿,李大力的大哥出来道。
于敏冷笑,抱着胸道:“呸!黑心烂肺的东西!既然你这么疼他,你给他拿五万,我这就跟他离!否则我不离了!”
说完,转身就要走。
李大力的大哥顿时急了:“你站住!”
最后,于敏得到三万块,跟李大力去离婚。
当然不是李大力的大哥拿的,是李大力自己掏的。
二十万,她一毛钱也没给。
过去的三年里,多少次她累得咬紧牙,顶着风冒着雨跑业务,摔倒了没人问,烫着了没人管,病了也要强撑着,辛辛苦苦赚来的这些钱,凭什么给李大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