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音拧了拧眉,转头问伺候的人:“请大夫了吗?”
“回夫人的话,已经请过大夫了,也开了药。”小厮回答道。
韶音又问:“煎药吃过了吗?”
小厮犹豫了下,看了眼赵渊辞,又收回视线,小声答道:“煎了,但是老爷不吃。”
“再去煎。”韶音道。
赵渊辞顿时心花怒放!音音也要哄他了!
“药很苦,我不想吃。”他垂下眉眼,掩住眼底的快乐,满是埋怨地道。
韶音便道;“良药苦口,不吃怎么行?你想想我,三天两头吃避子汤,不也没抱怨过半句?”
赵渊辞:“……”
“…………”
灰灰顿时忍俊不禁:“哈哈哈哈哈!”
怼完女主怼男配,她怎么这么优秀呢?
赵渊辞的确噎得不行。三天两头,是说他要的频繁吧?但这已经是他克制了又克制了。
“我想让音音喂我。”最终,他没再耍手段,老老实实地撒娇道。
韶音没有拒绝他:“好。”
待药煎好,便一手端碗,一手拿勺子,一口一口喂给他喝。
只要他不觉得苦,那就这样喝。
赵渊辞苦得都要咬舌头了,但是又舍不得被她哄的机会,于是硬着头皮,一勺一勺吃着苦药。
“音音陪我说会儿话吧?”吃完了药,他又拉着她的手道。
他就是嫉妒画中那人被她花心思哄过。尤其现在病着,更是增添了几分任性,仿佛只要她拒绝,他现在就能跟她使气。
“好。”韶音没拒绝他,坐在床边,说起了赏花的事。她没提李雁回,只说些平平常常的事,约莫有一刻钟,赵渊辞便上下眼皮打架起来。
韶音渐渐收了声,待他彻底闭上眼睛,便轻轻收回自己的手,为他掖了掖被角,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
一连三日,赵渊辞都在吃药和昏睡中度过。
他生了病,没去上差,请了病假在家。本想跟妻子过几日甜甜腻腻的生活,谁知他身子不争气,吃了药就犯困,一天下来,醒着的时候不多。
而三日后,他的病彻底好了。
“唉!”他暗暗叹气。
白白挨了一场冻,结果……就这!
转眼,便是三年。
韶音与赵渊辞成亲三年了。
他待她一直不错,落在别人眼中,便是琴瑟和鸣,恩爱非常。至少,现在京城一提到恩爱两字,总会想到他们夫妇。
不过,因为韶音一直没有怀上孩子,背地里不少人说她闲话。
有人说:“赵渊辞现在待她宠爱,又能如何?她不能生,早晚落得冷落休弃的下场。”
有人羡慕:“祝氏不能生,赵大人待她尚且这般好,她真是有福分的人。”
还有人暗暗不忿:“不过是只不能下蛋的母鸡,凭什么让赵大人待她这般宠爱?”
江城也数次来信,询问情况。
这一日,赵渊辞下差回家,刚走进院子里,便见着两名温柔貌美的女子碎步向他走来,躬身道:“见过老爷。”
他脚步一顿,和煦的神情瞬间落下,两边一扫,随即看也不看两人,直接往屋里去了:“那两个是什么人?”
韶音坐在榻上,正在看一本闲情逸致的话本,闻言抬起头道:“江城那边送来的。”
“什么?!”赵渊辞睁大眼睛,脸上尽是愕然,渐渐转为一言难尽。他在她身边坐下来,握了握拳,“母亲怎会如此?!”
但老太太的想法也好理解。儿媳嫁进来三年,一无所出,她关心儿子的子嗣,有什么问题吗?
因此,韶音没答他的话,只是低下头去,继续看起了话本。
赵渊辞碰了碰她,眼神微沉:“你欲如何处理?”
“这是母亲送给你的,你自己处理。”韶音头也不抬。
赵渊辞心里更是不舒服了:“你不为我处理?难道你希望我收了她们不成?”
韶音便抬起头来,看着他说道:“你若想收,我不拦着。你若不收,那便处置了,并给母亲回一封信。”
她说得如此有条理,丝毫不掺杂意气,令赵渊辞一颗心冷冷的、木木的。
他表情木然地看着她,唇抿紧了。
一肚子话想要说,好些句话想要问她,全堵塞在嗓子口。
没有必要问。但凡她心里对他有一丝丝喜欢,此刻就不会如此平静、从容。
她根本不爱他。他已经爱上她了,但是三年过去,她对他仍没有一丝一毫的爱意。
想到这里,赵渊辞心里便闷痛难当。过去的三年,他一直告诉自己,她心里有他。她会在他生病时哄他,会在他回到家时上前迎接他,日常跟他说笑闹趣,从不对他藏心事,房里也很如意。他以为,她已经喜欢上他了。
况且,他暗中调查了她可能认识的人,并没有发现一位青梅竹马,是跟她一起学棋艺,被她送过花种,又爱哭的人。
他没有找到那个人,一度以为她是胡说的,是为了不甘示弱、以此跟他公平相对,所杜撰出来的虚幻人物。
但是现在,有没有那个人都不重要了。因为没有那个人,她也不喜欢他。
赵渊辞绷着脸,起身出去了。
不过一刻钟,便回来了,重新在她身边坐下:“我已使人将她们送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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